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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87章(大结局)

有幸 今轲 13495 2023-07-26 17:13

  biubiubiu~ 你被晋江小防盗挡住啦

  身后的人并没有走,幸嘉心有些烦躁。→おc..直到她收拾完了东西, 那男生才又道:师姐, 我来统计这周末聚餐的名额, 你去吗?

  有事不早说, 这让幸嘉心很讨厌,于是回复得十分冰冷生硬:不去。

  师姐。男生没有放弃,大家都去的,张教授也在,算是年会聚餐了

  幸嘉心拿了包和外套往出走,男生还在唠叨:吃饭, 唱歌,打桌球, 桥牌,你要是嫌吵, 那边还有温泉, 可以去泡泡

  幸嘉心走到了他身边, 打断了他:不去。

  男生的话被打断,愣在了那里。

  让一下,我要锁门。幸嘉心道。

  钥匙插进门孔里, 拧两圈反锁, 再拉一下确认。张明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的动作,幸嘉心的手指细长好看, 锁个门都仿佛能翻出花来。

  她没有再看张明一眼, 抖开搭在胳膊上的白色羽绒服, 边走边套上。

  很少有人在冬天穿这么干净的颜色,幸嘉心的身影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只不过是低低地竖着个马尾而已,漂亮的长卷发荡在细瘦的背上,便足以引起人的绮思。

  张明一直看着她拐了弯,才想起刚才的拒绝。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微信群里好多人在问他有没有约到女神。

  -没有。

  他发了个哭的表情。

  一连串的消息涌出来。

  -我就知道【大哭】

  -刚才打赌居然有人押了她会去,红包红包!

  -年会聚餐诶,幸学姐为什么不去啊?导师们都去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女神就像那高山雪莲,能跟我们去享受低级趣味吗?

  -对,人家可是要献身科研的。

  张明心里有些难过,他来研究院实习已经有两个月了,这是女神第一次跟他说话,他费尽心思搞到了统计名额的任务,又费尽心思地练习了很多遍劝说的台词,结果就换来了四句话。

  谁?

  不去。

  不去。

  让一下,我要锁门。

  真冷啊,张明缩了缩身子,拉上了刚才为了要风度拉开的外套拉链。

  戴好了头盔帽子手套,幸嘉心才坐上了她的小电驴。

  橘城偏南方,冬天不算太冷,但今晚下了点蒙蒙细雨,空气变得粘稠又阴凉。

  幸嘉心打开小电驴,电量满格,于是放心地启动了车子,开出了研究院。

  头盔很好地隔绝了风雨,研究院的位置偏,她租的房子更偏,一路过去,只有几辆大货车和她反方向驶过。

  幸嘉心很喜欢这种时刻,只有自然亲近在她身边,这让她感觉放松和愉悦。

  小电驴一路突突突,在路程中间的超市门口停下,幸嘉心锁了车,进超市买接下来两天的食物。

  各种口味的泡面、榨菜、香肠、面包,酸奶提了一箱,出超市的时候推了满满一车。

  超市门口有几个男人聚在一起抽烟,就站在她的小电驴旁。

  幸嘉心把袋子整理好,确定能轻松地放到小电驴上了,这才提着袋子过去,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麻烦让一下。

  男人回头看见她,赶紧往后闪了一步。

  但他前面还有一个人,幸嘉心闻到空气里呛鼻的烟味,皱起了眉。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便十分不爽了:我说让一下!

  身后的男人嗓门挺大,接她的话道:这不是让了么!

  我没说你。幸嘉心连眼前的人脸都懒得看,盯着那件破旧的皮夹克,我说你。

  皮夹克没说话,旁边有人笑着道:现在的小姑娘脾气都挺冲。

  幸嘉心十分不耐烦,尽管很不想和这些人有碰触,但长痛不如短痛,她抬脚往前走去,撞开皮夹克的胳膊,总算是挤了过去。

  她以为她终于摆脱了,但迈出去两步后,她被人拽住了。

  皮夹克抓住了她的羽绒服帽子,扯得她脖子一噎,幸嘉心没有犹豫,手上提着的装满食物的塑料袋就向那人脸上砸去。

  嘣地一声,声音脆响。

  她学了很多女子防身技能,砸完这一下,扔了东西就跑,准备大声喊人的时候,皮夹克说话了:别喊。

  清冷平静的两个字,透着点烦躁。

  幸嘉心又不傻,你不让我喊我就不喊吗,立马将声音拔出了年度最高:着火啦——!

  超市门口仅有的两个闲人立刻望了过来。

  幸嘉心还待再喊,皮夹克上前两步拍了拍她粉红色的小电驴:这车是你的吗?

  抢

  劫字没能出口,皮夹克道:你车坏了。

  幸嘉心愣住了。

  超市里已经有保安出来了,皮夹克重复道:你车坏了。

  哪里坏了?幸嘉心站得远远地问。

  链子掉了。皮夹克弯腰敲了敲牙盘,很危险。

  电动自行车幸嘉心用脚踏的时间很少,所以她完全不会注意到这种问题。

  借着超市门口的光低头看了看,小电驴果然掉下来一截松垮垮的链子,仿佛在嘲笑幸嘉心的神经质。

  超市保安走到了幸嘉心跟前,问她:你没事吧?

  幸嘉心指了下小电驴:我没事,我车坏了。

  保安向小电驴走过去,弯腰开始研究。

  皮夹克直起身,双手插在上衣兜里,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幸嘉心。

  他站在背光的位置,又戴着棒球帽,幸嘉心看不清他的脸,也不想去看他的脸。

  保安对着车一阵捣鼓,皮夹克突然戳了戳他的背示意他起开,自己蹲下身去,不过四五秒,脚踏板一转,链子便安好了。

  皮夹克扔了手上的一截什么东西,转身往后走了几步,融入了刚才的男人圈子里。

  幸嘉心站在原地,终于确定自己误会了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保安过来对她道:车修好了,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幸嘉心道,谢谢。

  以后别乱喊了。保安扔下一句话,转身进了超市。

  幸嘉心的脸,就像被冷风吹久了一般,火烧火灼地热起来。

  她的食物还散在地上,她的小电驴还停在远处。

  她一步步地走过去,尽管低着头没看,还是能感受到从那个男人圈子里传出来的目光。

  如有实质,一根根利刺一般射到她身上。

  她加快了步子,胡乱地捡了下地上的东西,提着袋子很快走到小电驴旁边,再胡乱地往后箱里塞。

  根本塞不下,越急越慌乱。

  她几乎听到了那些男人的笑声,她猜得到他们窃窃私语的每一个可怕的词语,幸嘉心手指发抖,一阵冷风夹着雨丝打到她身上,连身体都要抖起来了。

  把奶放前面吧。突然有人在她身后说。

  幸嘉心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就要推开车跑,身后的人仿佛可以预知般,抬手稳住了她的车子。

  两人离得极近,幸嘉心低头看到身后人翘起的衣角,是皮夹克。

  太阳穴突突直跳,所有的一切都不按照套路来,她想挖了地洞将自己埋进去。

  有一秒的静默。

  别怕。皮夹克顿了顿道,我是女生。

  幸嘉心猛地抬起了头,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根浮木,她终于去看这个人的脸,在背光之下,看到了尖利的下巴轮廓,看到了削薄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

  皮夹克转了下头,棒球帽后有一小段马尾露了出来,扎的是女孩子喜欢的双层细螺旋皮筋。

  幸嘉心的心跳终于慢了下来,呼吸也终于顺畅了,她听得见超市里的广播声了,也听得见远处树被吹动的声音。

  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幸嘉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我帮你吧。皮夹克说。

  不用了,谢谢。

  皮夹克却没听她的,拿过她手中的酸奶箱子,便放到了小电驴前面的脚踏处。

  幸嘉心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勒得发白的手指。

  皮夹克接过她另一个袋子,揉吧揉吧,塞进了后箱里。

  稍等。皮夹克说。

  她三两步跨到了她扔东西的地方,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饼干。

  有一骨碌滚得挺远,是幸嘉心最喜欢的奥利奥巧克力味。

  皮夹克重新回到了她身边,将饼干塞进袋子里,扣上后车箱,还拍了下。

  好了。皮夹克往后退了一步,还是那个薄唇,幸嘉心终于听出了点女孩子温柔的味道,路上小心。

  幸嘉心将车骑了出去,直到超市远远地甩在身后看不见了,脑袋里才像过电影一般定格到了某个画面。

  下巴,嘴唇,鼻子还有那双她没看见的眼睛。

  一定是狭长的单眼皮,眼角微微吊起,笑起来的时候,像一尾游动的鱼。

  谭佑。

  幸嘉心猛地拉闸停了车。

  她转头去找幸嘉心,这个点夕阳西下,天映得很红,幸嘉心就站在一边,还是抱着书包的姿势,看着她,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谭佑走过去,抬手拽了下幸嘉心的书包带:好了,没人抢你东西了。

  幸嘉心拍了拍书包,拉好拉链,重新背在了身上。

  你就不能说声谢谢吗!谭佑真是生气,她都为她打架了。

  幸嘉心还是不说话,直勾勾盯着她。

  谭佑抹了把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这么好看吗?

  幸嘉心低下了眼睛:喏。

  谭佑憋气,抬手戳在她脑袋上:傻子。

  一阵风吹过,挺大,掀起谭佑的校服外套,掀起幸嘉心快要压垮整张脸的头发。

  谭佑突然觉得,这女生也没那么丑,看习惯了,就是怪了点呗。

  人的审美真是奇怪,日子再往后走点,天气冷到深冬,过完寒假又春暖花开。谭佑的车后座上多了一个人,接来送去,在有人投来奇怪目光时,谭佑用吃人的目光瞪回去。

  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觉得,有什么可看的呢,不仅没那么丑,也没什么怪的,不就是个小姑娘嘛,还是个十分聪明,每次考试都吊打全学校的小姑娘。

  小姑娘家里还很有钱,谭佑虽然嘴上没说过,但她心里知道,这样的姑娘总不会一直在泥淖里,她会考上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学,然后有一份最好的工作。

  她会去做手术,把自己整得漂漂亮亮的,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她会开始和许多漂亮又聪明的人交流,会经常笑,过最幸福的生活。

  十二年前的谭佑一直这么认为着,然后命运果然拉下一道长长的沟壑,在短暂的相聚后,很快分别。

  高中时,谭佑还听过幸嘉心的传说,最后一次,是知道她成为了市里的状元。

  再然后,两个世界彻底分离开来,谭佑仍然陷在自己的泥淖里,浮浮沉沉,拔不出腿。

  她不会去回忆以往的生活,也不会去参加任何一次同学聚会,她被生活彻底打成了失败者,往回看是沼泽,往前望是不见底的深渊。

  所以某种意义上,此刻蹲在电梯里抱着一本书手指颤抖的谭佑,是完全理解幸嘉心的。

  理解她曾经的不发一言,理解她现在的不肯相认。

  没人愿意把伤口剖在别人面前,不管是已经愈合的,还是正在鲜血淋漓的。

  谭佑足足蹲了有两分钟,才小心翼翼地合上了书,重新整理好箱子,按了一楼。

  电梯下行时,她长长地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平静,还难得地在明亮反光的轿厢上看了看自己的脸。

  没什么问题,不会有什么异样。

  电梯门叮地一声缓慢打开,她挪出箱子,还没搬完,就有人跑到了她身后。

  谭佑在弯腰的角度倒视着那漂亮的衣角,笑了起来。

  说了你看着车就好,跑过来干嘛?

  语气里是根本无法控制,也不用去刻意控制的亲昵。

  反正只要她不把话说开,幸嘉心这个小傻子,根本不会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嘿嘿。幸嘉心回答她。

  谭佑把一个小箱子往她跟前推了推:去,搬这个。

  幸嘉心很开心,抱着箱子就跑,看速度是还想再来一趟。

  不过没机会了,谭佑一口气抱起剩下的箱子,走出了楼道。

  这辆车不大,车头的空间也小,谭佑一关上车门,幸嘉心身上的香味就包围了她。

  以往觉得这样高级好闻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宣告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现在虽然距离依然存在,但是想起身边这个人就是曾经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上,双手紧紧攥着她校服的那一个,谭佑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车子发动起来,今天也是有太阳的一天,冬天的阳光从车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谭佑突然很想和身边的人多说说话。

  你谭佑偏头看了看端正坐着的幸嘉心,搬去月湖那边是工作有变动吗?

  没。幸嘉心看向她,唇角有着漂亮的弧度,就房租到期了。

  那边屋子收拾了吗?上次我搬货进去,有些地方潮得起皮了。

  啊幸嘉心愣了愣,过去了再说。

  这个过去再说实在是太没主意了,谭佑已经能预计到了惨况。

  寒假结束,九院会有一大堆废料。幸嘉心突然道。

  谭佑笑了下,觉得之前赚的幸嘉心的钱实在是有些不地道:我也到时候再看吧,有空就我去,没空我找人去。

  幸嘉心顿了顿,呆呆的哦了一声。

  这么多年没见,又不能相认,真是很难找到共同话题。

  谭佑干脆打开了广播:想听什么?

  都行。幸嘉心很随意。

  谭佑手停下来,这个台现在播出的节目是电影解析,好像是青春校园故事,挺应景的。

  她问:这个行吗?

  幸嘉心没什么犹豫的:行。

  路不远,到了别墅后,门一开,果然像谭佑想得那么糟。

  以前来放东西不觉得,现在这屋子要住人了,问题就看起来很大了。

  你得找家政过来。谭佑说。

  好。幸嘉心言听计从,打开手机app。

  谭佑挺欣慰,起码傻姑娘知道上网解决一切问题。

  在家政阿姨来之前,谭佑让幸嘉心去物业了解了房子水电以及天然气供应的相关问题,该交的钱交,该开的开。

  谭佑在别墅里上上下下溜达了一圈,确定了光线最好的房间,将幸嘉心的东西搬了进去。

  等幸嘉心回来之后,她先把厨房和卫生间的水电检查了,然后又细细地跟幸嘉心讲了一下屋子里的电路构造。哪边和哪边是一路,电闸在哪里,如果断电了,一般会是什么情况,应该怎么办。

  一个物理博士,硬是被她教育得服服帖帖,连连点头,跟小孩子听老师讲课似的。

  谭佑扣上了电表的盖子,有些好笑地看向她:这些你比我懂吧?

  道理我都懂。幸嘉心道。

  就是不动手?谭佑挑挑眉。

  也不用我动手。

  叫一次水电工,光上门费最少就得五十元,他很可能过来就是给你掰一下电闸谭佑忍不住唠叨,说到这里又突然停住了。

  以现在幸嘉心的生活状况来看,她根本不是会在意五十块的人。以她自己的思维来指导幸嘉心的生活,有些不自量力了。

  谭佑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出问题还是找人来吧,注意安全就行。

  幸嘉心顺口就接了一句:找你行吗?

  谭佑无奈:我不是水电工。

  但是你都会。

  我会的就是些基础的。

  我平时坏的肯定也都是基础的。幸嘉心补了一句,我给你出一百块的上门费一百五?二百?

  谭佑冷下了脸:我不是二百五。

  我没说

  我去检查下其他电器。谭佑抬腿就走。

  幸嘉心想追上去,门铃突然响了。

  家政阿姨来了,三个人,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专业用具,一进屋就明确了分工。

  月湖的这套小别墅有四层,幸嘉心现在能用得上的也就是下面两层,阿姨们动作麻利毫不拖泥带水,立马干起来。

  而谭佑穿梭在其中敲敲这里,开开那里,还在手机上记着东西。

  幸嘉心突然感受到了自己和他们的格格不入。

  这让她有些伤心。

  她一向都是格格不入的,但她以前从来没为此伤心过。

  或许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但在漫长的成长中,这成为了她的常态。她适应了这种状态,与外界的隔离反而会让她感觉舒适。

  幸嘉心突然很想把家政全都赶出去,就留她和谭佑在这幢屋子里,这样她们之间的差异没有社会的倾向,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最终,她将这件事付诸于行动,家政干完最基础的那一遍,便被她结了钱,说今天就到这里了。

  谭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屋子里便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完事了?谭佑有些不可思议。

  嗯。

  六百块就扫了个地清了个垃圾?

  还抹了桌子。幸嘉心指了指桌面。

  谭佑斜着嘴,笑得十分难以言喻:如果你的钱这么好赚,以后我当你的保姆好了。

  好啊。幸嘉心立刻笑着道。

  傻子。谭佑没控制住自己的嘴。

  抬手蹭幸嘉心嘴角那一下绝对是脑子懵了,但这懵的一下触感丝滑柔软,现在都停留在谭佑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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