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过来的时候，齐煜璟因为打起了瞌睡被宫人抱到了内室去睡午觉了，只皇后和羽墨仍兴致勃勃地聊着天，看到萧战来了两人齐齐对他露出了淡笑。
“姑姑和羽墨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萧战一看羽墨的样子，便知道定然又是什么有意思的事了。
“在说宫里的事儿呢。”羽墨满眼都是兴趣，她对这些个传闻什么的可是向来很感兴趣的，没想到的是皇后居然对她毫不忌讳，但凡她在外头听到过些许苗头的事，皇后都会细细地说给她听。
果然。萧战在心里暗暗叹气，他家的媳妇怎么就这么喜欢听这些东西呢，之前在他的书房里头也喜欢翻看一些野史什么的。
“你们以后总是要留在盛京的，经常出入皇宫的，一些事总该多知道一些才是，若不然像之前棠妃的事，可不就是吃了不知的罪么？”皇后振振有词地说道。
这话没毛病，萧战笑着点头应是，不过就是两个女人闲聊八卦而已，居然还能搬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不过也没什么，毕竟这两个女人可以说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了，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惠妃回来的事，你知道吗？”闲聊几句，萧皇后便说起了正事，“她方才过来，隐晦地提了小十六的事。”
萧战皱眉，他的反应可比羽墨快多了，一听惠妃便立刻想到了齐煜璟，没想到还真的让他猜对了。
“惠妃是太后的亲侄女，更是她的心腹，这几年太后身体抱恙便一直久居宫外，但是太后的娘家人可没有太后这么安分，尤其是近几年上蹿下跳的可不少。”萧战说政事的时候并不避讳羽墨，尤其是见皇后露出有意让羽墨多知晓一些的意思之后，他就更不避讳了。
“你是说……钱家？”皇后偏头细想，才想起来太后的娘家是姓钱的。
说起来，太后虽是齐帝的母妃，但其实齐帝并不是她最心爱的儿子，所以这对母子的关系算不得太好，不过齐帝对太后还是相当尊敬的，若不然也不会娶了她的亲侄女，还封为惠妃。
只是，齐帝是个相当英明的明君，他并不会因为太后的关系而对钱家有所偏袒，尤其是当钱家人高举太后娘家人的旗帜在外头做了一些污秽之事，齐帝便丝毫没有给太后面子，直接将钱家那几个犯事的给抓了起来，而那之后钱家便萎靡不振，始终找不到机会重振雄风，而太后也多少因为钱家的事郁结在心，她被夹在儿子和娘家之间左右为难，后来便直接借着抱病的缘由离开了皇宫养病，当然这也是间接地在埋怨齐帝不顾念他们的母子之情的意思了。
“前些年钱家的势力被拆分瓦解，太后离开之后更是没了主心骨，不过这两年又慢慢地起了些势头，听闻是因为小辈中出了个善于钻营的，他主张蛰伏隐忍，慢慢地积累名声，暗中拉拢朝臣，听说如今他已经被认定是钱家的下一任家主了。”萧战缓缓地说着外头听来的消息。
“钱家确实需要一个新的记住，之前太后的弟弟做的那些事，想想都觉得令人作呕。”皇后摆摆手，显然不想再谈以前的事，“倘若他能让钱家有新的面貌，倒也是大齐之福，你姑父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听到这里，羽墨忽然好奇地问道：“所以，惠妃想要将小十六养在身边，成为他的母妃，也和钱家有关吗？”
皇后看向羽墨的目光里透着赞赏，虽然这丫头政治嗅觉并不敏感，但是问的问题却总能问到关键，有时候还能让人茅塞顿开。
“这其实都是有关联的。前朝后宫息息相关，惠妃本是因为太后的关系才能在后宫有着屹立不倒的位置，但是她缺一个孩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太后不可能永远都在，那么到那个时候她能依仗的又是谁呢？”萧战解释得很直白，丝毫不带拐弯的，尤其是说到太后的时候，被皇后瞪了一眼。
“所以，钱家和惠妃都想要依仗太后，但是当太后不在了以后，那钱家能依仗的就只有惠妃了，可是那个时候惠妃就只一个空空的名头，所以她需要一个皇子，而钱家也需要一个皇子？”羽墨说话，可比萧战更直白了。
皇后嘴角一抽，只觉得自己为何要跟这两个人说这些事，光是听到他们说‘太后不在了’这样的话，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是大不敬的。
“没想到就这么小的一件事，其中的弯弯绕绕居然这么多……”羽墨恍然大悟之后，又陷入了迷茫。
“事关皇家，就没有小事，更何况还是子嗣相关，就更没有小事了。”萧战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们都不想让惠妃带走小十六呢？”羽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让皇后微微挑了挑眉，这个小丫头的感觉确实很敏锐，这让皇后越发欣慰了。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等回去我再详细地解释给你听，简单来说就是和朝廷上的动向有关。”萧战想了想又道，“可是惠妃确实有资格做小十六的母妃的，不，她是最有资格的。”
皇后点头，这也是让她十分头疼的问题，但其实从私心上来讲她并不希望后宫的动静影响到朝政时局，尤其是如今储君之位悬空的时候，虽然小十六年纪还小，但是年纪再小也是皇子，便有了一争的资格，她并不希望那么小的孩子就成为争权夺利的工具。
“其实方才，小十六提的一句话，本宫倒是觉得不错。”皇后眸中含笑地看着萧战。
而萧战却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他有一种直觉，只怕这是跟他有关，而且还关系不小。
但是皇后的目光又让他背脊一凉，总觉得仿佛被算计了似的。
“要不然，待你分府之后，就让小十六去你那儿吧？”皇后笑眯眯地说道。
“……”萧战怔住，这又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