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姐儿带着苏醒来到了时家老宅,经过十八年前那场大火,已经成为了一座废墟。
苏醒不明白她带自己来此做什么,十八年的记忆她虽然恢复了,但除了脑海里那一幕母亲将自己扔下二楼的场景,对于这里她仍然还是陌生的。
因着年代久远的关系这里有些荒凉,被焚烧过后的痕迹也已经渐渐被人清理过了,但依然无法抹除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站在这里,苏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却能感受那被困在火场里无助呐喊的人,该是多么的绝望。
“小姐,你确定要知道当年所有一切?”看见屹立在风中有些颤栗的人儿,双姐儿心生不忍。
她担心这一切丑陋的真相被揭开后,苏醒真的会承受不住。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已经不再是过往那个有奇特异能的女子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受着这些肮脏实验摧残过的无辜孩子。
“是,我想知道一切,所有!”苏醒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任由着凄凉的寒风席卷全身,有些冷的双手环在一起。
清冷的瞳眸很快就漫上一层水雾,只是一瞬间就被风吹了个干净。
“好,我带你进去。”双姐儿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
径自走进废墟里,在一片坍塌的墙上找到一个机关,轻轻一按,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苏醒怔愣了一下,看了看双姐儿,她转身朝她苦笑道,“没想到吧,时家的玄机就在这地底下。”
双姐儿的话音落,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下走。
苏醒跟在后面,每走一步心弦就越绷越紧,如同在迈入地狱一般,只要过了奈何桥,在无路可退。
双姐儿下了楼梯在一扇门前站定。
显然经过了太多年限,木门上的门锁都生了锈,有多处地方都长了霉斑。
苏醒不知道里面又是什么,静静的看着双姐儿的手,慢慢的推开那一扇门,心也跟着绷紧到了极端。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看着上面不断跃动着的陆先生名字,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难过。
不过最终,她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很喧闹的声音,很明显陆先生就在外面,半晌,独属于那个男人磁性好听的声音传了进来,听起来也特别的温柔。
“醒醒,我刚要回家,你和芮爱聊完了吗?聊完了我去接你。”
此时的陆明琛就站在公寓楼下,凉风传来将他梳理得整齐的黑发打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多了几分随意的野性,惹得路边经过的女人,都忍不住频频回头多看几眼。
“琛,我们还没聊完呢,你先回家吧,我等会自己回去哦。”
苏醒低柔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进了陆明琛的耳中,一个小时前他接到了陆明擎的电话离开,苏醒的电话就打进来跟他说要去找芮爱聊天,陆明琛答应了。
但,因为不放心,所以还是让玄风偷偷跟着保护她。
却不曾想,她根本就不是去找芮爱,而是――
约了双姐儿见面。
陆明琛并没有拆穿她,温柔的叮嘱一句,“好,我等你回家。”
挂断电话,苏醒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和陆明琛在一起这么久,她心中从来就没有秘密,更没有隐瞒过他,欺骗他任何事。
可今天,她撒谎了!
心里莫名觉得很难受,却也隐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仰头让那就要蓄不住的泪水倒流回去。
双姐儿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将那扇门彻底打开。
苏醒原本以为会是一间仓库之类的,却不曾想,竟然是一座实验室。
和陆明擎的华丽壮观的实验室相比,这里显得有些寒酸,甚至很潮湿阴气很重,隐隐约约还透露些难闻的发霉腐臭味。
渐渐的,记忆里的一个画面和这里重叠,时老和那个白大褂医生的脸渐渐在脑子里浮现,还有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婴儿,那双无助恐慌的眼睛。
是这里!
她记得这里!
苏醒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光洁白皙的额头渐渐渗出一层冷汗,就连脸色也苍白如纸一样。
双姐儿看到她异常的情绪,伸出手轻轻的抱住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就像是母亲在安抚害怕的孩子一样。
“这一切对你来说太残忍了,小姐,我们回去吧!”
苏醒却捏紧了拳头,一步步的朝那张曾经躺过的手术床走去,伸出手轻抚着那上面残留过的自己的温度。
“为什么,为什么爷爷要这么对我?”最终,她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双姐儿脸上情绪复杂,看着随时都能倒下的女孩,心中不忍,“因为明雅小姐的原因,所以他恨,将所有的怒意全都发泄到你身上。”
“我妈到底是什么人?”
苏醒一脸迷茫的看着这一切,眼里却看不到分毫聚点,空洞洞得仿佛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的骷髅一样。
“小姐她――”双姐儿眼眶渐渐湿润了,一滴泪从眼眶里滴落了下来,“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当年被大小姐设计赶出了江家,流落红尘之地受尽了侮辱,要不是遇到了陆明震早就活活被折磨死了,原本以为找到了归宿,却没想到会被陆老爷子利用,最终沦落成为一颗棋子。
时老爷子知道这事后丧尽天良的强歼了小姐,还将她作为实验对象注射了一种病毒控制心智,没想到那病毒最终会通过脐带传到你身上――”
说到这里,双姐儿已经泣不成声了,甚至无力扶墙整个人摇摇欲坠。
“明雅小姐将你从二楼抛下后,是我将你从江淑蓉手中抢回来的,没想到被时老爷子发现了,还给你注射了药剂――”
苏醒听着听着就麻木了,原本以为听过了太多的真相早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可在听到双姐儿这么多,她还是崩溃的抱住自己的脑袋,泪水疯狂涌下。
“说下去,我要知道全部!”她浑身瑟瑟发抖,身上的力气似乎在一点一滴的被抽尽。
直到――
有一双手从身后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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