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偃拔出匕首，指着黄老师的脖子，冷声问：“这里是不是都葬了孩子？”</p>

　　黄老师怒道：“我不知道！我已经加入了兹国国籍，你敢对我滥用私刑――啊！”</p>

　　青偃一刀戳进了她的肩膀，用力转了一圈，再一把拔出来。黄老师惨叫连连，万万没想到青偃做事如此狠厉，肩上的剧痛加上内心的恐惧，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p>

　　青偃的目光落在院长和其他老师、保育员身上：“她不说，你们来说。人命的事，糊弄不过去！”</p>

　　院长依旧沉默不语，那几位老师和保育员却已经慌了。她们没黄老师那么硬的骨头，又见识到了青偃的狠辣，哪还敢死鸭子嘴硬？</p>

　　她们的回答很一致：“是，这里埋的都是孩子的尸骨。不过，不给孩子吃饭，是院长的意思，打孩子是黄老师动的手，我们――我们虽然知道，可也是不敢说的……”</p>

　　谢旌冷笑着打断：“那你们这位黄老师可真是忙啊，每天要打那么多孩子？你们是傻子，还是当我是白痴？”</p>

　　“督――督理，我们最多也就是打孩子两下，真没打死过孩子，我们冤枉啊……”</p>

　　谢旌有些不耐烦了，指着面前一堆面目可憎的老师和保育员，吩咐手下：“阎营长，把这些混账东西带回去，一个一个地用刑。记着，她们是怎么‘照顾’孩子的，你就怎么‘照顾’她们，直到她们把该说的话都说了。”</p>

　　“是！”阎营长受命，让士兵将人先扣了起来。</p>

　　谢旌走到院长面前：“两个问题，第一，孤儿院里七岁以上的孩子都去了哪里？第二，是你授意那些老师和保育员动手的，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p>

　　院长的背脊挺得笔直，有条不絮地回答：“孤儿院的资金有限，不可能收养那么多孩子，七岁以上的孩子，已经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我就让他们离开了孤儿院――”</p>

　　谢旌冷道：“这事可没记录在孤儿院给民政局的文件里。”七岁能养活自己了？你大爷的！</p>

　　院长依旧很镇定：“孤儿院里事务繁杂，也不可能将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有遗漏也是正常的。”</p>

　　谢旌反问：“所以，这事只是你的疏忽？”这疏忽还真不小！</p>

　　院长面露愧疚之色：“是，以后我一定注意。”</p>

　　谢旌也不跟她计较，继续问道：“那说说第二个问题。”</p>

　　院长回答：“院里的人手就这一些，每年拨的钱也不多，遭遗弃被扔在门口的孩子又那么多，我们照顾不过来。事情一多，老师、保育员难免力不从心，打个孩子也是正常，谁家养孩子不打呢？希望督理能够体谅。”</p>

　　回答得滴水不漏，却是一派胡言。谢旌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他阴着脸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耐心也很好？成啊，好好问你，你不说，非得去受些皮肉罪是吧？那我成全你。”</p>

　　他指了指闫营长：“带下去，不准让她死。”</p>

　　又命令士兵：“他妈的把这块地都给我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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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大亮，谢旌吩咐一队兵，带着帮佣去给孩子们做早饭，自己则和青偃、顾怀等人，去看那些应该起床的孩子们。</p>

　　一进孩子们住的大通铺，一股发霉发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谢旌立刻皱了眉头。</p>

　　孩子们都醒了，但诡异的是，大通铺里除了偶尔几声婴孩的啼哭，几乎没有别的声音。一个个孩子，大的已经穿好了衣服，小的自己不会穿，去扯旁边的大孩子，大孩子就帮着穿。</p>

　　见谢旌等人进来，孩子们顿时惊恐地站在一起，迅速地排好队，连鞋子都没空穿――即便那鞋子破得已不能称之为鞋子。</p>

　　小一些的孩子憋不住，尿了裤子，低着头浑身发抖，瘪着嘴哭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青偃看得难受，去一边的床上翻衣服，可除了脏兮兮、有各种污渍的衣裤，并未找到干净的。</p>

　　十一月的天已有了寒意，怕孩子着凉，她勉强找出还能穿的干裤子，又找到勉强能擦的布，对门口的士兵说：“劳烦打几盆热水来。”</p>

　　士兵赶紧去了。</p>

　　青偃把尿裤子的几个孩子带到一边，帮他们脱下湿裤子，先用布擦干，然后抱到床上用被子盖上：“没事，你们还小，憋不住很正常的，不要哭了。以后没人会打你们骂你们了。”</p>

　　回头又对大点的孩子说：“你们领着弟弟妹妹去上厕所。”</p>

　　士兵端着热水来了，青偃洗干净布，又细细帮孩子擦洗了一遍，才换上干的裤子。</p>

　　青偃注意到角落里，还有几个婴儿，正打算去看看，衣摆却被人拉住了。</p>

　　“怎么了？”她问拉住她的小女孩。</p>

　　小女孩却突然惶恐地放开了她。</p>

　　青偃蹲下身子，柔声问她：“没关系的，你说吧。”</p>

　　小女孩顿时红了眼睛，泪水迅速涌出。青偃用手擦着她的眼泪，宽慰道：“不哭不哭。”</p>

　　小女孩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姐姐，我身上好疼啊……你能不能帮帮我？”</p>

　　“哪里疼？”</p>

　　小女孩指了指手臂，青偃小心地捋起她的袖子来，只见细细的胳膊上，一大块伤口已经开始烂了。青偃一惊，顿时注意到小女孩脸上有异样的潮红，伸手一碰她的额头，也是烫的。</p>

　　“谢旌，要看医生。”</p>

　　在一边沉默许久的谢旌，终于开口吩咐手下：</p>

　　“去江城医院，说下这里的情况，让黄院长带儿科和外科医生过来，替孩子们检查身体。”</p>

　　“去周围找些妇女过来照顾孩子。记着，一定要找脾气好，心思细的。”</p>

　　“去买小孩子的衣服和被褥、干净的毛巾，把屋里的这些破烂都换掉。还有，找木匠做小床，这些个床也都没法睡了。”</p>

　　“去买粮食和食材，借调‘白鹭洲’的厨师过来做饭。”</p>

　　……</p>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一个个的任务总算是分派下去了。</p>

　　青偃赞赏地看着谢旌。院长、老师那些人要处置，孤儿院背后的罪恶要探查和惩治，可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这里要整顿，就不管孩子们的死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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