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屋里已经备好了精美的十菜一汤,全是上好的食材。
太后坐在最中央的位置。
箫宝山和叶小娴进来的时候,太后便指了指她面前的位置,示意他们二人坐下。
但箫宝山和叶小娴还是给太后行了礼。
不必多礼,宁远郡主现在是哀家的干女儿,那么,箫侍郎就是哀家的干女婿,一家人吃饭,应该轻轻松松才是。太后淡淡地笑道。
叶小娴是不信太后这一番话的,她心里面想的是,太后一定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或者她借着晚膳的名义来请他们过来,可能是想跟箫宝山谈条件。
国师谈不妥的条件,她一个女的出面,就能谈妥了?
叶小娴甚至怀疑周围可能布置了精兵,若是箫宝山不答应,可能这些精兵就会把箫宝山捉起来。
于是,她便东看西看,看周围有没有埋伏。
太后见状,不禁问:宁远郡主在看什么呢?
叶小娴淡淡地笑了笑:回太后娘娘,没看什么。
你怀疑哀家在周围布置了高手?要捉拿你家夫君?太后却是一眼就看穿叶小娴心里想什么了。
叶小娴也就干脆问:那太后娘娘可是布置了?
哀家没那个闲心,哀家早说了,请你们过来,就是以家人的名义一块聊会儿天,别把哀家想得这么歹毒。
叶小娴不相信这话。
她又看着面前的菜,怀疑这里面有没有下毒。
太后又看出来了,她无奈地道:宁远郡主对哀家的防备之心真是强,你们就放心吧,这菜没有毒,不信哀家吃给你们看。
旁边的侍女过来给太后布菜,每样菜夹了一筷子,再递给太后。
太后吃得慢,但看起来吃得极为放心,不像是下过毒的样子。
宁远郡主,这下,你相信哀家没有下毒了吧?太后问。
叶小娴却在心里面想,没有布下重兵,也没有下毒,那接下来就是谈条件了。
太后又转向箫宝山:箫侍郎最近在京城还好吗?
箫宝山坐得十分笔直,回答也简洁:还行,谢太后娘娘关心。
哀家最近把宁远郡主留在宫里,也着实委屈了你们,这样吧,冬猎结束后,哀家可以让郡主回去住一阵子,不过,郡主要随传随到,不时进宫陪陪哀家,你们觉得,这样可以吗?太后问。
叶小娴不禁问:太后娘娘不怕我们逃了?
太后笑道:没有人能在国师的眼皮底下逃出京城,尤其是郡主根本不会武功。
叶小娴记得以前的钱启就在箫宝山的护送下逃到保宁城了,只不过那时的箫宝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太后见他们都不怎么吃,便又道:你们赶紧吃啊,现在天气冷,再不吃的话,饭菜容易凉,而且这里是猎场,猎场的膳食都一般,哀家这一桌子,是特意借了皇帝的御厨给你们做的。
叶小娴和箫宝山又动起筷来了。
出乎叶小娴意料,太后并没有谈条件,而是一直跟箫宝山讲话,她又问箫宝山:箫侍郎,哀家听说你与郡主十分恩爱,郡主可以为你去死,那你呢?爱她到什么程度?
箫宝山道:自然也是为她去死。
是吗?可哀家听说,你至今不肯替国师杀那阎子炎?这又如何算得上为叶子而死呢?
一说到这里,箫宝山就不由地放下筷子,再郑重地道:那阎子炎又何其无辜?阎子炎的命也是命,为了救自家人一条命,便要牺牲掉别人家一条命,太后娘娘觉得公平吗?
太后道:那哀家与箫侍郎的想法不一样,哀家可以为了自己心爱之人,杀掉无数条命!
箫宝山立刻道:抱歉,箫某与太后不是一路人,箫某宁愿自己死,或者陪着叶子一起死,也做不出这种事情。阎子炎不仅是一条命,他还是一群人的首领,他在边城保家卫国,救了无数边城百姓,箫某做不出这种有违道义的事情来。
叶小娴忍不住道:宝山,你说得好!
太后亦放下筷子,然后深沉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其实,曾几何时,她接受的也是这样的观念,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要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可是她的路子走着走着就歪了。
进宫多年,她杀过不少无辜的人,若是这些人不死,那她就没有活路,所以她心狠手辣,手上沾满了血腥。
箫宝山也杀了不少人,可他杀的都是敌,是侵略者,他的路子还是坦荡光明的。
她不禁又笑笑,随后道:好的,哀家知道你的想法了,阎子炎的事情今天就不聊了,聊一聊你们俩的事情吧,你们都成亲多年了吧?为何还未生育子嗣呢?
子嗣?
以前在清河县的时候,她就暂时不想要孩子,觉得自己都吃不饱,生一个娃出来就是受罪的,于是偶尔会喝避子汤。
不过那也是偶尔喝一喝,难道那避子汤的作用这么大吗?
后来离开清和县后,二人就再也没有同房了。
叶小娴也不避讳,只道:奴婢与宝山聚少离多,现在到了京城,至今才正式见到宝山一面,哪里会有子嗣?
太后笑了笑:郡主是在责怪哀家了?哀家刚刚不是说了吗?等冬猎结束了,就可以让你回去与夫君团聚。对了,你们二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叶小娴怔了怔,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这么问。
箫宝山亦看着太后。
太后问:箫侍郎喜欢当将军呢,还是喜欢当现在的侍郎呢?喜欢在战场上呢,还是喜欢在京城里面打打杂,再陪陪郡主?或者,你们有别的计划?
箫宝山道:回太后娘娘,箫某并没有很大的野心,对功名利禄并不看重,一切都看朝廷的需要,朝廷需要箫某在哪里,箫某就在哪里。
太后看着叶子:那郡主呢,郡主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叶小娴道:自然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做点小买卖,发点小财,只要饿不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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