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静优雅的站起身了,唇便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扶着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柳翠,她现如今只是一个三等小丫鬟,上一世她便跟着纳兰静一起进宫的,一直忠心不二。
到了老太太松寿院,孙妈妈亲自迎了过去。“我的静姐儿,昨日便听的你病了,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一会我还想去瞧你呢。”孙妈妈原是纳兰烨华的奶娘,如今也是松寿院的管事妈妈,她以前是老老太太身边的人,后来才做了奶娘,故而她的院子里的身份也是极高的,可到底是在老老太太身边待过的人,也是个知礼的。
“静儿哪能让您去看静儿呢,今个感觉好多了,便出来走走,也好回禀了祖母,免得她担忧!”纳兰静笑着说,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可总是多了几分灵动。
“大小姐就是个知礼的,莫不的老太太喜欢,老奴这就给大小姐通报。”孙妈妈也是一笑,可眼里终究是有些心疼,这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吗?当初老老太太是让自己在老太太身边提点一二,可自己到底是仆,主子的事情自己又能说几分呢?
纳兰静也不急,反正这些个事又不是第一次出现,自从二姨娘进门她从未给过宫氏好脸色看,有时真的想不通,为何前世自己对那倾姐儿那么好。
“大小姐,外面风大,老太太让您们快些进来。”孙妈妈到底是圆滑之人,可是她再怎么往老太太脸上贴金也改变不了事实。
“劳祖母忧心了。”纳兰静说着边跟着孙妈妈进去了,而柳翠是不能跟着进去的,只得侯在外面。
“给祖母请安,愿祖母身体康健!”纳兰静走到中间,规规矩矩福了福,斜眼看到宫氏竟然跪在地上,左边一次坐的是三小姐纳兰玉,四小姐纳兰宁,而右边坐的是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姨娘们的后边站着的是几个通房。二姨娘玉纳兰倾皆与老太太一起坐在榻上。
“静姐儿过来了?坐吧。”老太太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怀里抱着纳兰倾,似乎刚刚说完什么。
纳兰静走过去,那边的三小姐四小姐皆站了起来,“见过大姐姐。”“见过大小姐。”姨娘们便也都站起来了。
“都是自家人何须这么多礼节?”纳兰静笑了笑,突然跪在地上,“女儿见过母亲。”便给宫氏跪下了。
“静儿,你身子刚好,这是做什么?”宫氏现在最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地上这么凉,纳兰静的身子可能受的了?说着便站起来,要将纳兰静扶起来。
“谁让你起来的?”老太太的声音陡然增高,满头的金子也跟着乱晃,本来是朝廷的浩命夫人,如今看来倒像是暴发户一般。
“祖母息怒,祖母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纳兰静表现的略有恐慌,另一只手赶忙拉着宫氏跪下,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微微的回过头去,示意宫氏无碍。
宫氏这才放下心来,宫氏虽然火爆,但从不与老太太顶撞,百善孝为先,若真是一定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自己本来没错倒变的有错,至于二姨娘,出了这个门自己定叫她好看。
“祖母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孙女,您自己的身子最重要啊!”纳兰静本来脸色就苍白,如今在留两行清泪,那是要多柔弱有柔弱,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哼,怕是有的人巴不得我这把老骨头去了,她好作威作福!哼,休想,有这个老太太在谁也别想只手遮天!”老太太那架势像是恨不得要打了宫氏,眼睛瞪的大大的,似有多么的不甘心,“大半夜的闹出这么大动静,是要让旁人看咱纳兰家的笑话吗?”拿着放在旁边的龙头拐杖,猛的敲了几下,本来是没有那种架势,非得要装模作样,倒真有几分的滑稽。
“祖母息怒啊,做个孙女身体不适,让祖母担忧了,是孙女的过错,若不是孙女身子不好,也不会让祖母担忧,孙女特地给你赔罪!”纳兰静拿着帕子便在地上哭了起来,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响,看着架势众人都想笑不敢笑。
“行了,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老太太那个气啊,现在老人家最忌讳这个,可是纳兰静句句都是为了她,她还不能责罚,怎能不气。
“祖母不让孙女哭孙女就不哭!”纳兰静说着便擦了擦眼,果然是一点泪痕都没有了,“孙女想跟祖母求个情,希望祖母答应!”
“休想!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犯了错都一样!”老太太说的那个大义凛然啊,莫不让人佩服。而纳兰倾只管着在老太太怀里,似乎是睡着了。
“祖母啊,国法不外乎人情,二姨娘这么多年为纳兰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祖母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二姨娘的院子里的人是奴大欺主,打了孙女的丫头,可是父亲昨夜已经罚了她们了,祖母您不看在二姨娘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倾妹妹的面子上不要生气啊!”纳兰静说完纳兰倾便哇哇的哭了起来。
“祖母,我害怕,祖母救我!”那一声声似乎在睡梦中,又似乎醒来,纳兰倾闭着眼睛可是眼泪却一滴滴的流了下来,纳兰静冷冷一笑,她真是会出声。
“乖,祖母的好倾儿不哭不哭。宫氏你看你做的好事把倾儿吓得噩梦连连!你看你教的好女儿,满口的胡言乱语,她的丫头诡计多端,嫁祸别人,她现在也谎话连连,明明是你让人打的,非要说是华儿打的,宫氏!你真是厉害啊!你的心机好深啊!”老太太本就喜爱纳兰倾,如今她这一招似梦非梦更是厉害,让老太太都险些失去理智。
“祖母冤枉啊,孙女所言句句属实,父亲大人可以为孙女作证啊!”纳兰静趴在地上大哭,可是当她听见动静时却笑了。
“胡说八道!事到临头还不说实话,你们把倾儿吓成这样还不知悔改!去把大小姐拖出去打十大板,我看她小小年纪还不学好!”老太太心疼的用手擦拭着纳兰倾的脸上的泪水,宫氏她是打不得,可是纳兰静是她的孙女,她想怎么样也没人敢说什么。
啪啪!“纳兰府真是厉害,真真的让本宫开了眼见!”一袭淡绿色罗裙的少女拍着手走进来,眉间微皱,唇便带着冷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