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的是，老夫方才确实是一时心直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水莲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药老低声下气道歉着。
药老如今是恨不得抽自己以嘴巴子。
他这老人精又如何看不出来，白凝霜是想借白水莲之手，教训他这口没遮拦的毛病。
可这白水莲虽然平日看起来端庄大气，但某些时候，她的心眼小得跟针眼一般，得罪了这样的小女娃，恐怕不懂事起来做出让大家都难以收拾的局面来。
一串念头快速在药老脑中掠过。
他看向白水莲的眼神越发伏小做低。
“水莲，这老家伙虽然说话是可恶了些，但姑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差遣他去办，差不多就行了。”白凝霜在白水莲欲要张口时，传音提点她。
“是，姑姑。”
白水莲虽然心有不甘，但这是白凝霜下的口令，她不敢不从。
“药老，水莲相信您老一时口误。这次就罢了，以后还请药老多多照拂浮云哥哥。”
算了，这次就当她为白浮云给药老做一个顺水人情。
药老闻言，心底悬着那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放了下来。
“水莲姑娘人美心善，浮云侄儿日后若能迎娶姑娘入门，一定幸福得很。”顺着白水莲的心，药老猛地夸赞着白浮云。
只要哄好这小妮子。
就算是让他将白浮云说成九天下凡的谪仙，他都愿意。
反正也没费多少成本，就是几口唾沫的事情罢了。
“姑姑，水莲真的怀疑，就爱耍嘴皮子的老人精，真的能替您办成怎么样的事情？”白水莲越发对药老鄙视。
谁叫他说她的浮云哥哥闲话来着。
白凝霜勾起嘴唇，淡淡一笑：“就是这种老人精，才不会将礼法、脸皮看得太重要，很多事情办起来也不会束手束脚。”
至于是什么事情，白凝霜不言而喻。
但白水莲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又怎么不意会这其中的意思出来呢！
瞧见侄女开窍了，白凝霜又提点她一句：“当然棋子永远是棋子，若是哪天这棋子拿在手上硌手，何不物尽所用了再置弃。”
“多谢姑姑提点，水莲明白了。”白水莲恭敬道。
一双美眸，再看向药老时，闪烁令人难以察觉的诡谲。
“闲话莫说，还是先说说你等各自对这件事的看法吧。”白凝霜将手上的剪子放在案几上，面容少了先前修剪枝叶时的悠闲，而是换上一副肃然的面容。
药老一向是白凝霜手底下发言最踊跃的谋士之一。
但因为方才，他差点祸从口出，这一次倒是低调了许多，跪坐在一旁不吭声。
没了药老这只出头鸟，自然还是会跳出其他的出头鸟来。
“小姐，老夫觉得此事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说话的是一名穿着短衫长裤，露出一对粗壮手臂的装束老者。
他这话一出，自是被跳出来的几人反对。
“春山老怪，什么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吧。虽然老夫是没和这位墨沉长老打过交道，但是对药老的德行还是十分敬仰的……更何况如今咱们谈论的不是这墨沉长老的品行，而是这叛徒，居然背叛小姐，转投小天才麾下……像这种叛徒，不杀鸡儆猴，怎能震慑有些心性不稳的家伙。”
这人名为白夏芒，和药老一向站在同一个阵营。
所以药老方才诋毁墨沉，作为同僚，这白夏芒哪怕从未和墨沉相处过，也依旧义无反顾站在药老这一方。
当然，他能够跳出来反驳春山老怪。
春山老怪这番阵营的人，也跳出来驳回他的观点，“那小翠是墨沉的妹妹，据说这两兄妹自幼相依为命，这墨沉为了帮他唯一的妹妹炼化第二分身也情有可原。”
“是啊是啊！更何况，小姐一向心地善良……若是因为这种事，就要拿墨沉长老杀鸡儆猴，那不是污了小姐的美名了！”
“我主张，春山老怪的提议。”
“我主张药老的决议。”
“我主张春山老怪的决议。”
“我主张药老的决议。”
白水莲托着下巴看着这些争吵不休的人。
觉得这些人，就像是凡人界菜市口那些吆喝卖出卖肉的没什么区别。
“姑姑，您会怎么决断？”白水莲看了一会，只觉得无聊，不仅传音询问白凝霜。
白凝霜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但那笑意并不到达她的眼底。
“方才你没听说，我是一个心底善良之人，那墨沉长老为了救他唯一相依为命的妹妹，我又如何忍心对他的背叛下手。”
白水莲眼皮一跳，错愕道：“难道，姑姑就打算这么算了？”
“当然就这么算了。”白凝霜回答得理所当然。
“水莲不明白。”白水莲不解道。
白凝霜笑着给她解惑。
“这墨沉长老身份特殊，是老祖特殊关照的人，而传授他替一名魂体炼化第二分身的贵人，便是老祖……老祖既然都在暗中帮忙他们两兄妹，我为何要忤逆他老人家。”
“原来是老祖受益的。”白水莲恍然大悟。
难怪她姑姑如此好说话。
原来是因为老祖的原因。
她姑姑白凝霜一向将老祖放在心尖上。
老祖授意的事情，她姑姑自然不会忤逆。
并且还主动去替老祖分担此事。
如果白水莲料想得没错得话，她姑姑想必要授意这些谋士替老祖效劳。
“好了，都安静下来吧。”
白凝霜这时轻飘飘地开了口。
她话音一落，原本争得面红耳赤的一帮谋士们，都默契地闭住了嘴，等待白凝霜的吩咐。
白凝霜亲启红唇，开口道：“这事，是老祖授意的，你们谁都不许给我做小动作。”
她一开口，所有人眼底都闪过惊讶。
这事，居然是老祖他老人家授意的！
还好他们没傻傻出手。
若不然，惹怒了老祖。
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姐放心，这件事我等一定睁只眼闭只眼，佯装不知道。”
白凝霜点点头，“还有，你们也不许声张此时。”
“小姐请放心，这件事我等自然知道怎么做。”药老这时也开口保证道。
“嗯，你们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