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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香荚蒾

梦魇深渊之曲殇离 金橘子 8406 2023-07-25 13:34

  北海王在我昭阳宫小坐会儿离开后,我就一直在研究碟笙的画。≯>

  我将带回来的每副画卷认真仔细地看着,想从她的画中读出点什么。

  这几日,我很少出去走动,每天都在揣摩碟笙的画,每看到一副觉得有线索的,我都会叫张新普去查查那一年所发生的事。

  只到我看到一副记忆中相似的场景,我看着那副画发了呆。

  画中的房屋在大火中焚烧,围着房屋的巷子,街道上站满了围观的人,空中浓烟滚滚。

  这副画卷没有挂在碟笙房里的墙壁上,而是从她画篓里拿来的。

  此画没有落款时间。

  碟笙将它收得很好,保护得也很好,画应该画了好些年了,但依然很新。

  我想到了那一年,在我心中留下太多伤痛的那一年。

  许少苓惨死在大火中的那些画面。

  碟笙的画犹如当时的现场,她应该是看到了当时的情景,才会画得如此的深刻。

  可我不明白了,她为何要把那么惨烈的一幕给画下来?

  她一定也是忘记不了,那晚死了太多的人。

  昭阳宫里一如平常的习惯,没有什么改变。除了每天皇上会来看我一次,陪他喝茶,下棋,散散步,一切都很安然。

  只是唯一变了的是,在我清晨起来,发现我寝宫的花瓶里多了一束香荚蒾,小小的白花,飘着幽香。

  这花又出现了。

  而皇宫内并没有这样的花,我知道它在哪里盛开。

  能接触到此花之人,一定是他。

  我的侍女都好奇,那是什么花,平城附近都没有那样的花,也没见谁到采过这样的花,为何突然出现在我的寝宫里。

  我心里明白,立马阻止他们的议论,“不允许说出去!”奴婢们都恭敬领命。

  只从那花出现后,每天清晨起来,花瓶里依旧会有一把新的。

  连续几天,没有断过。

  奴婢们也已经见怪不怪了,没人再去私下谈论这花的来源。

  可我很烦恼,萧景栖为何能这么自由地出入皇宫而不让他人发现。

  皇宫里的侍卫都未发现异常吗?

  到底是他的轻功过于厉害,还是宫内有人接应?

  我突地想到南宫霓,她可是萧景栖的表妹。

  这么说,她也是萧齐贵族。

  可她一个萧齐贵族小姐,为何要来大魏,还进到皇宫里来当教坊司的乐师?

  我蓦地站起身,她和萧景栖一定有秘谋,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竹砚见我往外走,忙随着我问道,“娘娘这是要去哪?”

  “去教坊司。”我冷冷地回道她。

  瑛琳已经将披风给我拿了过来,“主子,已入深秋,外头风大。”

  等她给我穿上披风后,两人随侍在我左右往教坊司而去。

  进宫后,第一次来这皇宫内的教坊司。这处景致很好,在内湖边处,算皇宫里比较清静的地方。

  我跨进院子,有奴婢见到我,忙下跪拜礼。

  我淡淡地问道,“南宫乐师可在?”

  那奴婢露出惶惑的神情,忙回我道,“乐师出宫了,去了任城王府还未回。”

  “何时回来?”我轻声冷语。

  那奴婢依旧垂着目回我道,“回娘娘,奴婢不知。”

  我沉声道,“乐师回宫后让她来一趟昭阳宫,本宫有话和她说。”

  那奴婢忙恭敬地应道我。

  我漫步回去。

  走到湖边亭台,那日那神奇的幻境让我再次想起。那头超大的雄鹰恍如还在眼前,尖锐的鹰眼瞪着我,让人恐惧。

  我真的很疑惑,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意境。

  后来梦里,我再一次梦到那头大鹰,可它好似很认识我,在我往崖下掉时,它想用身体接住我。

  这么说,它应该是我的朋友。

  可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幻境到底是真实还是只是我的梦?

  我迷惑这一切,仍然解不开。

  “娘娘。”竹砚见我发愣,唤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轻笑了下继续往昭阳宫走。

  坐在书案前,我观看于小蝶画时,忍不住看一眼旁边放着的香荚蒾。

  香荚蒾?

  我突然觉得好像在碟笙的画里也见过。是哪副呢?

  “瑛琳。”我唤道正走进来的婢女。

  瑛琳走近我应道,“主子,有何吩咐。”

  “找找看,于小蝶哪副画中,也有这种花。”我说道。

  瑛琳将画一副副打开,一副一副找。很快便找到了,拿到我面前,摊开在桌上。

  我一眼便看到了那种花,在碟笙的画笔下,栩栩如生。

  不是我认识这种花,也许没有几个人知道,于小蝶这副画中的花是什么。

  我仔细地观看起这副画,画的是一座山,山很遥远,而花尤为突出。

  她是用来山衬托这花,很协调,很美观。

  这画的是哪里的景色呢?

  不是幽林谷,也不是流霜水榭,那这是哪里呢?

  还有什么地方有这种花呢?我思虑着。

  几个时辰中,我都在昭阳殿,没出门一步。一直在思考萧景栖送来的这花和碟笙画上的花。

  我正观摩着画卷,竹砚端着养身燕窝走到我面前,她瞧着我摊开的画。

  她的眸中有些惑意,暖暖的气息在我身边轻启,“这副画……”

  我的神色微微一滞,看着她,“你认识这画中的地方?”

  她轻轻点头,“这画里的山和楼宇好似阴山行宫。”

  我颇为意外:“你说的是阴山行宫?”

  她再次点头,“嗯。奴婢曾经随侍在先皇的身边,先皇曾多次巡视过阴山,这阴山行宫,奴婢也过去两次。”

  我将视线从竹砚的身上再次移向画,看着画里山逢里露出的楼宇。山很青,很高,楼宇很威峨,夕阳下,让人一眼见到的是近处的香荚蒾。

  碟笙的这副画作,着重突出花,这花是香荚蒾,那么在阴山行宫附近一定也长了这种花。

  碟笙在那里见过花,所以才将它画了下来。

  可怎么看这副画,也不过就是副山水画,碟笙或许是觉得那里的景致漂亮就画了下来。

  一切都很平常,没什么可疑。

  可碟笙死前看着我的眼神很明显想对我说什么,一定有什么是我还找不出来的。

  晚膳过后,南宫霓在我的殿外待见。

  我让奴婢请她进来。

  南宫霓穿着娇艳的衣裳,面带微笑在我面前恭礼,我轻挥手让奴婢都退下,正殿里只有我和她。

  见我遣退左右,南宫霓眼神微有疑惑,“娘娘宣见霓可有事?”

  我目光微冷,静静打量了她一眼后,沉吟,“南宫乐师是萧齐人?”

  她蹙眉,眼眸中有丝紧张,不过只是一闪即逝,随后轻笑了下,“霓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我平静地道,“本宫问的话,南宫乐师听不懂?”我顿了顿,又道,“既然本宫能这么问,定是知晓。”

  “娘娘是怎么知道的?”她轻笑一声。

  我正色严肃地道,“萧景栖是萧齐人,你是她表妹,难道不是南土人?”

  南宫霓没再回避,凝眉道:“他连他的真实名字都给告诉你了?”

  我在梦里知晓他的名字,并不是他告诉我的,但也得了他自己亲口证实。可我对南宫霓点头,承认是他亲口告诉的。

  她淡淡一笑,“既然他都说了,娘娘何须再问霓。”

  我思虑片刻,道:“你说他是你的表兄,你真是他的表妹?”

  南宫霓是笑非笑地看着我,“霓说不是,娘娘可相信。”

  我愣了愣,果真如我所想的,南宫霓并不是萧景栖的表妹。那时第一次去幽雨庄,南宫霓那样介绍,不过是她用来掩饰萧景栖的身份而已。

  在我凝神中,南宫霓再次道,“霓说霓是他的女人,娘娘可相信?”

  我的眸子幽幽发光,盯着她,对她的话,我迟疑了。

  回过她和萧景栖的关系,我……

  南宫霓笑得温柔,“娘娘已经相信了,是不是?”

  “……”

  “事实就是这样,霓就是他的女人。”她再次坚定地说道。

  不管她是不是萧景栖的女人,我好像也不该去有太多的反应。我顶着贵妃头衔能是什么反应?

  半响,我抛开这个话题,直接问道她,“你和萧景栖来魏土做什么?”

  南宫霓愣神盯着我,她的神情在犹豫,在沉思,似乎不愿开口。

  “娘娘为何不问侯爷?”她皱了皱眉,淡笑。

  他,我问了,可他的回答根本不对题,我不相信他只是为了我。

  我冷笑道,“本宫问的是你。”

  南宫霓扬眉微笑,一副轻松不惧怕的模样,看着我道,“霓只是个爱乐之人,来北魏不过就是探访各地方不同的曲风而已。”

  我不相信,她真只是为了深研各地曲风。可这次,她不再说起其他的,我只能让她回去。

  南宫霓退下后,我让张新普多注意她的动向,张新普满脸疑惑,但还是恭敬地点头。

  北魏的冬来得过早,寒风凛冽。

  我的肚子大得已经连躺着都难受了,出门更是少了。

  拓跋宏交代司膳房给我膳食是越来越好,生怕我饿着,每日几顿饭食。

  才用过早膳没多久,奴婢前来禀报说,北海王府的奴婢送来糕点。

  一听到北海王府,我下意识地愣住了。

  北海王府往我这里送吃的,让人误会难免有几个意思。

  可已经送来,我如拒绝,那又会加深意思,我只好让奴婢宣进来。

  送糕点的奴婢走进后,我顿时诧异,来人竟是青烟。

  青烟不是和冯诞在一起了吗,怎会还是北海王府的奴婢呢?

  我凝神地看着她。

  青烟放下食盒一脸微笑对我恭礼。

  她道,“奴婢做了糕点前些日子殿下送给了太皇太后尝味,太皇太后很喜欢,吩咐殿下下次多往宫里送点给各位娘娘也尝尝。奴婢今日特来送来给贵妃娘娘。”

  我淡淡地看着她,还在凝神。

  青烟笑了笑,又道,“这糕点还是娘娘在梦仙居里教奴婢做的呢,娘娘尝尝奴婢的手艺,看是否合娘娘的意?”

  她打开着食盒,将糕点摆放出来。

  我冷冷地喊了她一声,“青烟。”

  她抬着微笑的眸子看着我。

  我直接问道她,“你不是已经去冯太师府了吗,怎么又回北海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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