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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兰若园的夜梦

梦魇深渊之曲殇离 金橘子 8782 2023-07-25 13:34

  第三十四章前言

  郦子廊打听到白郎中的住处后,提着两袋礼品,让郦敏心跟着他一起前往幽雨庄,要向白锐道谢。x>

  当日不是白锐的出手相救,也许郦敏心就毒致攻心。

  郦子廊在幽雨庄外敲门,庄里管家于伯开门后,郦敏心说明来意。

  但于伯拒绝了他俩的进入,对他俩说,郎中出门了,不在家。

  既然郎中不在,郦敏心不好再要求进去。

  郦子廊将礼品让于伯拿给郎中,他们既然是前来感谢,不能将带来的礼品又拿回去。

  于伯只好将礼品收下,还十分确定地告诉他俩,一定会转达郦家的谢意。

  于伯将东西拿进庄里后,程由将其打开检查了一番。

  白锐在庄园里的梅树园里练剑,已入深冬,梅树只有枝桠,没有树叶,光秃秃的枝桠在北风吹拂下,无比寒凉。

  程由等在不远处观看着,等白锐收剑后,才将郦家兄妹前来告知。

  白锐坐进亭台里,宜儿忙斟上热茶。

  他拿着茶杯慢饮一口后,才缓缓问道,“查得怎样了?”

  程由恭敬地回道,“郦敏心二年前和高二小姐有过争执……”

  白锐抬眸看向他,程由便将二年前在护城河边,高昭容将郦敏心推入水一事讲了出来。

  听后,白锐冷漠地垂下眼睑,才明白在任城王府,郦敏心有意针对高昭容的原因。

  是她害容儿离开平城回老宅待了二年,要不是容儿的母亲身体有疾,容儿还不会回平城。

  要不是容儿半路遇险,在无意间来到幽林谷,他也不会见到她。

  不会见到,也就不会认识,那么他也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她”。

  白锐轻笑,不知自己是该感谢二年前郦敏心那一番争执,还是该感谢半路让容儿掉崖的那些人。

  也许都不该感谢,是自己和她有缘分。

  是自己和桪儿的感情还在继续。

  可出现了这么多阻止他缘分的人,他该如何来化解。

  大魏皇帝,北海王,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白锐讥笑,正好,留在这北魏境地,不光因为国事,他要连同高昭容一起带回去。

  他深邃的眸子沉冷下,淡然地再次问道程由,“高昭容还在兰若园?”

  程由恭敬地回道,“是。”

  白锐是笑非笑,自言道,“拓跋宏想将她强留在身边——”

  程由试探地轻声询问,“那侯爷准备如何?”

  白锐邪气一笑,只是沉默。

  他的心中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邀月楼里,南宫霓静坐在自己的房里,看着桌上摆放的古琴,沉思。

  她回想着任城王妃寿宴上高昭容弹奏的那首曲子,那是她的乐师许少苓的妙曲。曾几何时,她在一旁偷偷听过,但少苓并没有传授给她。

  南宫霓记得,那晚夜里,在月光下,少苓乐师独自在亭台里抚琴,心情极不好。弹奏的就是那首青山流水。

  那夜,她偷偷听过后,想第二日找乐师,要学这首曲子,可第二日,等南宫霓敲开许少苓的房门时,房里已经没有人,只给南宫霓留下一封书信,告知南宫霓,师傅要远游了,回期无望。

  那年南宫霓才十二岁,但她已经懂事,她很明显地看得出来,许少苓心情不快,离开似被迫无奈的感觉。

  而让乐师一直在乎的男人却不做多留,甚至当南宫霓找到他时,问他,为何不留住乐师?

  那个男人只是冷冷地对她道,“你一个小孩懂什么!”

  当时的南宫霓很生气,倔强地道,“我已经不小了,我都十二了。”

  那个男人看着她的样子,轻摸她的头,愣笑,“十二也是小孩子。”

  “不是,再过三年,我都可以嫁给你了。”

  南宫霓说的理直气壮。

  那个男人沉默,淡然地看着她,“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南宫霓不解,“为何不可,因为景栖哥哥的心里有少苓乐师吗?”

  男人俊美邪气的脸庞有着淡淡的阴影,“不是,因为我的心里早有了其他人。”

  南宫霓立刻想到那副画,疑问道,“是景栖哥哥书房墙上那副画中的女子?”

  男人沉默,但已经给了她答案。

  南宫霓有丝难过地跑开,但她却还是不甘心,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他。

  曾以为许少苓会回来,却想不到,那夜之后,南宫霓再也没见过她。

  ~~~~~~~~~~~~~~~~~~~~~

  拓跋宏的强势,我实感到无奈,只好对他说,“这副画上的女人是容儿要大哥寻找的人,皇上要是喜欢容儿的画,容儿画副自己送给皇上,这副画就给大哥可好?”

  拓跋宏好像很满意,这才点头答应。

  高首文离开兰若园之前,我特定嘱咐,一定好好找找。

  大哥前脚刚离开,拓跋宏便粘到我身边,要我画自己。

  他在一边竟然帮我研磨,我只好拿起画笔,好好地思量过后,将梦中和我长得相似的那个叫桪儿的女子给画了出来。

  她和我的样子没有区别,只是神韵不一样。

  最后一笔画完后,拓跋宏认真地看着我的画。

  拓跋宏唇畔逸出一抹笑,“很像,画上的你别有一番风味。”

  听到这句,我自己都十分肯定,那个叫桪儿的女子真的和我很像,可是她到底是谁?

  我随意地说道,“那皇上有没有会认为画上的女子是别人呢?”

  拓跋宏觉得我这句话好笑,呵呵笑道,“怎么可能是别人,难道这不是容儿你吗?”

  在我还没有确定我的梦是真是假前,我又怎能说还有另外一个人,只好淡淡一笑,“当然是我了。”

  夜晚,寒风刺骨,我的厢房内火盆里烧着上好的银碳,整个房里温暖如春。桌上一个小小铜炉,轻烟袅袅,随著窗外送入的凉风,漫散着一室令人神清气爽的檀香气息。

  兰若园里的奴婢伺候着我卸妆,她的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弄疼我。

  这名伺候我的奴婢名唤芊儿,长得清秀可人。这几日在兰若园都是她在我身边贴身伺候,是拓跋宏安排下来的。

  她卸掉我头上的妆后,我回头瞧了眼那桌上的香炉,它正散发着青青香烟。

  这几日,香炉里的香都是芊儿亲手放置好焚烧,它淡淡的香味能让人安心地睡眠。

  “这香味很好闻。”我微微笑笑。

  芊儿回道我,“小姐喜欢就好。”

  不过我却似曾感觉相似,好像曾在哪闻过这种香味。

  它的香味很特别,没有很好的嗅觉是感觉不出来,檀香味中有另一种清香。

  在芊儿伺候我上到床榻上,准备入睡时,我脑中恍惚中,突然想起来了,在幽林谷,我焚过香,那香料是在那房子里面找到的,而那焚烧出来的气味和此时这香炉里出来的气味很相似。

  也许是同一种香料。

  不过,这种香料我真的很喜欢。

  闻着香气,我慢慢沉睡过去。

  我再一次进入深度梦魇中。

  梦中的画面又是高府,梦中的女孩依旧是年幼的自己。

  我在荡秋千,身后一仆妇在推我,秋千荡得很高,我开心极了。

  园中走来年幼的高璃和大夫人,她们杵在那里看着我,神色都很鄙视。

  我看到她们没有起来行礼,而我身后的仆妇很是恭敬行礼。

  “大夫人,大小姐。”

  我对她们两个很不喜欢,一副清冷傻傻地看着高璃和大夫人,轻轻地笑笑。

  高璃鄙视地看着我,对她母亲道:“你看她那个傻样,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夫人冷笑,道:“她落水醒来后,就这样了,安静得没一句话,见谁也难开口,郎中说有可能受了刺激,做什么都会慢半拍,什么都傻傻木讷的,不能和一般人一样。她竟然这样了,璃儿,你还和她计较些什么呢!”

  高璃噗哧一笑,“是啊,我和一个自闭儿计较些什么!母亲,我们走。”

  我看着她们离开,对她们的无视和冷漠没有一点感觉。

  我身边的仆妇道:“二小姐,听二夫人说请了一个琴师来教你学琴,此时可能已经到府上来了,二小姐要不去看看?”

  “好。”我轻呢一声,从秋千上下来。

  仆妇领着我一起走,对我很关爱。

  在经过无人的栖雁阁前院小石路时,我悄悄地望了眼那紧闭的大门。

  我对那里恐惧,每每走过这段路时,我都感觉到自己害怕。

  梦中画面快速地又翻了一个场景,转换成了我在写字,我一个人在写字。

  梦中的时间在夜晚,桌前放着油灯,灯光不时闪烁。我小小年纪就好似很清冷,很沉默。

  在灯光下,我在重复写着栖雁阁。

  写了一张又一张,不停地写,写过后的纸,我放在油灯下烧了,有些怕别人发现我在写这几个字。

  而后,坐着愣神良久后,我像傻子样,口中轻轻咛语:“娘,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话语很轻,轻得只有我自己听见。

  整个梦里,都是我的想不明白——

  我从梦中醒来,嘴里在轻呢着:“为什么呢……”

  昂视着头顶的幔帐,回忆着梦境…

  自己在梦中寻找什么呢?有什么迷呢?

  为什么一直在问,“娘,这是为什么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再一次梦到儿时的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些事情。到底那些事情是真是假?还是就只是做了个梦。

  这些梦或许就是记忆的舒醒,这些梦或许都是自己曾经的过往,现在在一一恢复记忆。

  一定是这样。

  可我为何反反复复在梦中写“栖雁阁”,那里是不是有什么是应该让我记起的?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栖雁阁里有秘密。

  它成为禁院的秘密,那夜三姨娘遇刺的秘密,那个将我丢入荷塘里的那个女人一定是我无法忘记的过去。

  可大哥说父亲根本就没有查出来那夜的刺客。

  但如果我见过,为何后来我起死回生后,却没有将那个女人说出来呢?

  这是为何?

  我当时为什么就没有将见过那个女人给说出来呢?

  难不成有原因?

  一定是这样。

  天已经大亮,芊儿端来洗漱水。

  在整个洗漱中,我都还在思考着自己的梦境。

  少苓乐师是在我从荷塘溺水救回生命后才来到我的身边的,是母亲请来的乐师。

  也许是母亲看到我从那后不快乐了,忧郁了,才请个乐师来教我学乐器,让我生活丰富点,让我开心点。

  母亲应该对我还是好的。

  可为何这次回府,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

  我真的十分不理解。

  这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才会让母亲对我冷漠得没有母爱了。

  我一定要搞清楚。

  我必须得回府去,去弄清楚栖雁阁那夜所发生的事。

  要想此时让拓跋宏放我回去肯定不可能,他还在口口声声强调我得多休息,把身体养好。

  我得自己回去,而且还不能让他知道。

  但白天他总是粘着我,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那就只有晚上了。

  好,那就等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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