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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瑟无端，华年已逝。kuuhuu回眸相望，却早已在时光之河的对岸，散尽一世浮华。——题记

　　〔Charterone.〕

　　【布诺。】黯淡的光线映照在房间的一角，隐隐勾勒出青年模糊的轮廓，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几乎细不可闻的喃喃。

　　逼仄得有些压抑的房间，不如说是牢狱更为合适。

　　来人一袭黑色风衣下，影绰地露出淡金色的双眸，棱角分明的脸庞在一日中阳光唯一照得到这里时描绘上橘色光晕，似有神祇相佐。

　　是啊，这样耀眼如光的他，我又怎么碰得到。黄泉竭力扯动嘴角，却只刻画出一个苦涩的虚假弧度。【啧......本大爷还是栽在你手上了啊。】

　　来者并未回话，但眼神猛然滞住，陷入了像漩涡一样波涛汹涌的回忆，挣扎不脱。

　　尤其是，那段甜蜜而又疯狂的时光啊。

　　那时候两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友。在黑色剪影疯狂倾泻游走之时，身遭声声枪响，溅得鲜血肆意，映出场中最后胜者的红发刺目。

　　那时候黄泉从不需要费神建立保护背后的屏障，只要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击败对手。一切想要偷袭的人，总会被银色子弹击穿头颅，甚至没有人能碰得到他的衣角。

　　每次战后黄泉都会疑惑地问布诺怎么能一边对付身边的敌人一边应付他附近的偷袭者，布诺被问烦了，在黄泉第十二次纠缠他时硬生生丢下一句话，【因为那是对你的攻击。】说完便扬长而去。

　　【对我的......攻击？】黄泉不知所措地愣住，注视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有什么炙热的东西苏醒过来。kuuhuu

　　最先提出交往的是黄泉，当初他根本没有想到布诺可能的卧底身份，也根本没有考虑到布诺现在连布布路都有了。只不过单纯地因为布诺滴水不漏又小心翼翼的保护，像是触碰到了火源的飞蛾，就算被伤得最深的是自己，也不会选择放弃。

　　出乎意料地，布诺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明显地答应。只不过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马上让紧张到极点的黄泉放松了几分，同时刚好已经处理完盘中的牛排，顺手帮黄泉的那份也切成了均匀细致的小块。【吃饭，别告诉我帮你切成这样了还会说是牛扒刀没用好，结果洒我一身黑椒汁。】

　　黄泉立马嚷了起来，【那只是个意外而已啊不要在意细节！】

　　布诺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一脸神采飞扬的身影，或者说那个活了一百多年依然拥有着十九岁少年心智的家伙——不管哪一种，布诺都并无排斥之意。这是任务，从开始布诺就如此认为，直到碰见这个孩子气十足的同僚，才终于开始享受这个对于别人来说是煎熬的任务。

　　他会在战斗结束之后细心又利落地帮黄泉包扎

　　伤口，会在黄泉半夜做了关于往事的噩梦吓醒时淡然地告诉他没什么，自己仍在这里，也会在各种任务之前塞给他一颗薄荷糖，跟他说失败的可能性不大。更重要的是，黄泉从来都会选择相信他。

　　甚至在某一次战斗中，布诺毫不犹豫地开枪打爆了暗部一个成员的头，即使他知道那个人是他曾经的战友，一同执行过许多次任务的战友。+]至今布诺依旧记得那人倒下去时眼中的不甘和无奈，最后低声留下一句，【不要假戏真做了啊，克劳德。】

　　假戏真做？布诺愣住，内心却有个声音叫嚣着认同。也许黄泉真的有这么重要，或许还是自己现在的生活环境中只有黄泉能给他带来几缕曙光？

　　直到那一天，布诺被黄泉死拖着要去北之黎逛小吃街，他本也无事可做，便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离开前，卡卜林毛球不适时地响了起来，只有短短一句话，【动手的时机到了。】

　　布诺甚至不记得那天他是怎么跟黄泉推脱了许久说没法陪他出去了，混乱的脑海中只剩下最后自己疯子一样冲出地狱皇后岛直奔总部，将周围的警卫吓了个半死还冷冷地说，【这个任务我不干了。】

　　【克劳德......】面前暗部的总管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dK.35的话没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儿子还在这里，在十字基地。这个任务你是唯一的合适人选——我至少肯定，布布路会比那个活了一百多年还不谙世事的家伙在你心中的地位高，所以这笔赌注对你来说还是划算的。】

　　布诺只好选择沉默，脑海中却开始质疑那个问题——布布路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真的比黄泉高吗？

　　总部在布诺的强硬态度下终于妥协，愿意将任务的执行期拖后，但是依然坚持要布诺来执行这个任务。解决掉一天的麻烦事，布诺回到地狱皇后岛时已经夜过三更。夜晚的岛上总是弥漫着丝丝无孔不入的凉意，就连布诺这种寒性体质的家伙都下意识地裹紧了风衣。

　　在进房间前几秒钟，布诺推门的动作忽然停下了。这么晚，黄泉那货应该早就睡了吧？

　　同处一室这样的事情，食尾蛇上下很久之前就传得风言风语。以布诺这种性格，根本不想去凑什么热闹。但黄泉几乎是拍着桌子把那群所谓【无事生非】的手下一个个骂过去，最后连Boss也被牵扯进来，布诺还替他向Boss解释了半小时〔同僚之间坚固的友谊〕来着。

　　【喂，死冰山。】熟悉的声音蓦然从身后传来，布诺的直觉就是，这次自己什么都没解释清楚就擅自溜走，彻底把黄泉惹毛了。

　　果然不出布诺所料，【今天你去哪了啊喂！本大爷找了你一整天都不见人影，现在才敢偷偷跑回来吗？知不知道现在十字基地的那些烦人的家伙有多猖狂啊！本大爷可是很忙的哪有时间去救你回来！】

　　是在为自己担心吗？布诺微微一惊，黄泉天性就像个没心没肺还有点任性的孩子，忽如其来这样的关心让布诺相当不习惯。

　　【对不起，今天有点事要办。】布诺不动声色地回答，目光忽然落到黄泉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薄睡衣上，不禁皱起眉头，【这么晚还出来逛，连常服都不穿非要穿睡衣？】

　　黄泉身上的确只有一件白色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在肩胛骨处挂住，清晰地描出瘦削的线条。露在睡衣外的一截小臂因夜晚的寒风而稍微有些泛白，一枚红眸却闪烁着幽冷的光芒，看不出里面的情感到底是担忧还是恼怒多些。

　　【要不是因为你，本大爷怎么会......】黄泉带有几分愠怒地开口，但布诺的下一个举动轻而易举就堵住了他的话语。

　　【就算这种体质不容易生病，也不要穿成这样到处跑。】布诺轻声吐出一句，伸手勾住了黄泉的下巴，慢慢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之前，好像有某人说过不喜欢我大晚上的还去执行任务不回来，但你现在的衣着可是......】

　　话音仍盘旋未落，布诺已俯下身去，触到对方有些干裂的嘴唇。趁着黄泉的惊愕，布诺不怎么费力就撬开了贝齿，舌尖倏忽探出与对方交触，同时细细感受着对方口腔中萦绕的一丝薄荷气息，下意识地把这个吻加深下去。

　　两人离之前所谓的【开始交往】时间也不算久，但绝对不算短。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干过，更多的要么是黄泉的发起，要么是在额头上轻吻。布诺主导的，而且如此激烈，还真是第一次。

　　黄泉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拉进了布诺怀中，加上之前一句话没说完，胸腔里的氧气已严重不足。这个吻交缠的时间不到两分钟，布诺敏锐地感觉到黄泉的不适，迅速放开了手，转而欣赏起对方狼狈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来。

　　【嗯，其实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很不错呢。】布诺在黄泉的耳边低语，一边把右手环过对方的腰部，衣料摩擦时柔软的窸窣声让布诺第一次，感受到那道名为〔理智〕的防线崩析瓦解，碎得彻底。

　　【——所以说，布布路，也应该学会走出我给他留下的阴影了啊。这一次的选择，原谅我是真正只为了自己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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