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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秦发完了短信, 就一个人靠在墙边歇着。
他额头被他们拽着头发撞在墙上破了个洞,正在汩汩地流着血, 他也不带手绢卫生纸之类的, 只能将身上的T恤脱下来, 捂着额头,不过显然并不算多管用, 不一会儿, 他就觉得手里湿乎乎的,大概是湿透了, 不过他不敢拿下来, 怕更止不住。
其实他现在应该去医院的, 这样流血有点危险, 他脑袋已经有点晕了。
可他还是没走, 他想等盛明煦过来。这是他在少管所里就计划好的,他一不想让陆志峰好过,二又想跟着盛明煦,这是最好的办法。这算是苦肉计加连环计,他知道这不算好,有点算计盛明煦的意思, 拿着伤口弱点给他看, 让他违背心思来接纳自己。
可他, 真没地方去了。
他其实今天在生日宴上有些话没说出来,故意没说,就想做出一副我都那么愤怒了,砸场子了我都没提我妈死的事儿,做出一个我并没有怀疑的假象。
其实,他左思右想总觉得他妈的死,陆志峰是知情的,他那种恨不得自己立刻判刑松一口气的态度,那种不容他在陆家的态度,实在是太可疑了。法医的判定其实应该没有问题,误杀,他就觉得可能是陆志峰,可能是陆志峰和齐暖,总之,陆志峰太有嫌疑了。
要查陆志峰,就从齐暖开始,想见齐暖,就要接近盛明煦。
这是个死循环。纵然他对盛明煦有着不可抑制的好感,也不能洗刷这个苦肉计的事实。他觉得挺羞愧的。
不知道等了多久,脑袋反正已经晕乎乎的了,他听见有车开过又紧急刹车发出的噪音。很快就有脚步声响起,他忍着痛扭头朝着胡同口看过去,他的眼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能瞧见中午最灿烂的阳光下,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一步步地走过来。
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亦或是随着陆秦的努力眼睛终于聚焦,盛明煦的脸终于渐渐清晰起来。
他们都说他长得好,的确是如此,男人式的好看,既不柔媚也不太过阳刚,他就像是老天爷最赏饭吃的那类人,那张脸上几乎让人挑不出不完美的地方,唯有眉头是紧皱着的。
可真的比电视里看要好看得多,电视屏幕实在是太宽了,也许电影屏幕会好看,不过他没看过。
陆秦试图站起来,不要再靠着墙,这样大概会显得自己顽强点?这是少年的自尊心和不好意思,只是他低估了失血的后果,纵然那两个保镖也没捞到好处,可他实在是流血太多了。他使了一次力气并不管用,身体软塌塌的,像是煮熟了的面条。随后他就集结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身体从墙上拔了出来,然后一个趔趄,就再也站不稳了。
他的人就像是个钟摆,在胡同里晃荡两下,腿一软,朝着盛明煦的方向磕去,然后在转瞬间,砸进了一个胸膛。
盛明煦的脸在他眼中放大,皱着眉头冲他说:“怎么打成这样?”
然后陆秦眼皮子一翻,就再也不知道了。
等着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房间里,并没有四壁落白,看起来并不像是医院里,不过他动了动手,胳膊上倒是输着液,应该是诊所之类的地方。
周边没有一个人,不过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好像是两个人在争吵,其中一个人在叫明煦,应该是盛明煦跟人吵架,为是否收留自己的事儿。
那个人说道:“你不要意气用事,他的身份太麻烦了。陆家不要的三少爷,杀母犯人,这样的人放在你身边你知道是什么吗?对手可以把你黑死。他们会说,杀母的犯人你都带在身边,你是不是没有三观,你是不是同情他,你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陆秦就有点担心,这人说的虽然挺操蛋的,但挺对的,他一点也不了解盛明煦,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他试了试腿不算软了,直接站起来提溜着吊瓶架走到了门口,那个人还说着呢。
“还有陆家。他为什么挨打?陆志峰今天四十五岁生日,请了请朋好友在泰和楼过寿,他直接请了个丧乐班子过去搅局,当着众人的面控诉陆志峰抢他哥财产,婚外生子,间接让他妈流产,顺便还砸了现场。陆志峰那个人最阴不过了,他亲爹还在医院里躺着昏迷不醒呢,儿子算个屁!他要是知道,你把陆秦收留了,他怎么对付你你知道吗?”
陆秦并不知道他爷爷的状况,他今天闹腾的时候没见到他爷爷,还以为他嫌乱不过来了呢。在医院?昏迷不醒?怪不得这些年,连爷爷都没有来看过他。而且,听说话的人的口气,居然是陆志峰做的?
可听到这里,他推门的手就顿住了,似乎他并不适合出去。
那人着急上火的,显然特别关心盛明煦,还再说,“你今年事业有了大起色,养父母的事儿以后八成还得出幺蛾子,不能再有其他问题了。否则你这个影帝就算白拿了,你并不是圈里的常青树,咱没那么厚的血你知道吗?黑粉,陆家,哪个都可以让你迅速过气。”
这门上是有窗户的,陆秦个子高,微微一偏头就能看见外面的人,说话的那人个子跟盛明煦差不多高,穿着西服,不过跟盛明煦的感觉不太一样,盛明煦穿着是帅,这人穿着是凌厉,这种感觉跟陆志峰他们这群商人差不多。
他说,“你不是挺不待见陆家人吗?盛燕来那么多次想见你,你不是也不待见吗?怎么到了陆秦这边,你就心软了?你俩也没见过啊。”
盛明煦就反问了一句,“谁说我待见他了?”
那人一副那你救回来干什么的表情。
陆秦捏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
隔着窗户的盛明煦双手插兜,言简意赅,“扔他在胡同里见死不救吗?”
那人一听才松口气,叮嘱他说,“那我知道了,人你也救回来了,后面的事儿你不用管了,我让人照顾他到好,你别沾手了。”
盛明煦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没回答,竟然扭头向着门这边看了一眼,陆秦吓了一跳,连忙低下了头,可也不敢再听了,提溜着吊瓶架,又回了病床处。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病床和简易柜子,什么都没有。就跟他这个人一样,空落落的,十八岁了,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家,哪里都待不住,连条狗都不如。
他按着脾气其实特别想走的,刚刚他看了,这诊所就是一楼,窗户没有加铁栏杆,直接跳出去就行了。可是,他挪不动腿,他真的没地方去了。
人就是这样,你是英雄,你再牛掰,你再有脾气,再有原则,可是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当你举目无亲的时候,这些所谓的身份脾气原则底线都没有用了,因为你走了就等于放弃了,就再也没有成功的可能了。
陆秦何尝不知道盛明煦不待见他,何尝不知道盛明煦甚至是厌恶他们母子,可是……他没办法了。他昂着躺在了床上,觉得自己是条离了水的死鱼。
门很快打开,屋子里响起了脚步声,陆秦没动,人却走到跟前,说道:“醒了啊。”
是盛明煦!
陆秦猛然抬起了头,这让他的脑袋又开始有点晕,可他顾不上这样了,立刻坐了起来,冲着盛明煦叫了一声:“舅舅!”
盛明煦看了一眼:“怎么有脸叫我舅舅?”
他随手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了他的面前。他三十岁,正是一个男人既青春又成熟的年纪,仅仅是一坐下,就比陆秦气势要强大得多。他没有说话,而是用一双桃花眼上下打量着陆秦,只是出乎盛明煦意料的是,一般男孩子都禁不起这样的打量的,他们暴躁而耐性差,敏感而自尊强,看两眼就会彪了,更何况,这小子刚刚听见他和景军说话了。
可陆秦不一样。
这小子对他的打量并没有任何的焦躁。虽然他头上裹了纱布,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差点破相,又有些肿,因为T恤捂头了,还光着脊梁,可他目光殷切而坦荡的看着自己,练出了胸肌的胸脯高高的挺着,因为身体的收紧,连带那八块腹肌和人鱼线也明显起来。
没有半点退缩。
盛明煦不说话,这小子可半点没有等待的意识,反而开始了进攻:“我没骗你,我是真喜欢你的,我不是小孩子闹着玩,只是你不信我。”
盛明煦就笑了,“喜欢个屁,你毛长齐了吗跟我说喜欢。说吧,赖着我干什么?怎么,被你爸撵出来了没地方去了?”
陆秦一听就说:“是撵出来了,也没地方去了。还有我妈不是我杀的,我想找凶手,得从齐暖入手,所以找你的确有目的。可我喜欢你,我想在你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也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爸那儿我会处理好。”
盛明煦就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了什么,他没有立刻回答,可也没有否定,这句话落后,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是相互地看着对方。
外面的景军看着,他俩好像是在比较耐力一般,竟是沉默了。
景军就有些急,在他看来,一个小屁孩的话算个头,屁用都没有,谁知道真假?可盛明煦为什么不拒绝,虽然他刚刚也没答应自己的提议。
亚宁瞧着真怕景军冲过去,他虽然也不赞同盛明煦管闲事,可问题是,盛明煦他也不听话啊。老板要真进去了,陆秦不一定走,他俩肯定能吵起来。亚宁干脆把门关了,在景军的怒瞪中解释说,“他们亲戚的事儿,自己解决吧,煦哥也不喜欢别人左右他的想法,他有分寸。”
景军一甩手直接在屋子里踱步了。
屋里。
盛明煦先动的,他问:“打你的人怎么样了?”
陆秦就挺蔑视地说,“一个断了肋骨一个断了胳膊。”
他站了起来,说了句:“身材还不错,保镖干吗?”
陆秦头虽然是蒙的可这时候反应无比迅速,立刻跳了起来,“干!”另外,这个小无赖说,“我毛长齐了,三年前就长齐了。”
陆秦不愿意多说,就嗯了一声,没接话。
然后高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跟你关系不好吧,要不他来不了,随便派个人也能看看你。”
陆秦:……
管教:“高伟你吃饱了就排队去。”
高伟闭嘴了。
兄弟俩很快吃完了饭,又排队去了车间,坐回了各自的座位。车间层高高,上面又有两台大的排气扇,虽然凉快不到哪里去,但还是比宿舍强,起码不闷了。
这边管教管得严,高伟不能说话,陆秦时隔三年再一次听到盛明煦的消息,心里乱糟糟的,很多事情需要想想,自然也不会说话。一时间,整个车间里就只有大家干活时,发出的细碎声音。
只是,今天的细碎显然跟往日不一样,许多人干活的时候,都会时不时抬头看看时间,今天是探亲日,依着他们的经验,九点开始,就会有人陆续被叫出去。
都是十八岁以下的少年们,的确犯了大大小小国法不容的错误,可终究人性中还是期盼亲人的。再说,这里面没有货币,只有每个月亲人给冲到卡上的那二百块钱能花,就为了这点零钱,他们也激动。
果不其然,等到了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喊人了。
熟悉的管教一露面,连高伟都停住了手,抬头看过去,一脸的期盼,唯有陆秦照旧忙乎着他面前的一摊。结果就看见管教扫视一圈后,喊了句:“陆秦,你家有人来看你,跟我过来吧。”
几乎整个车间的人都愣了。连其他的管教脸上都有点讶异的神色。
陆秦来这里三年,没人来看过他。
当然,他们也见怪不怪,陆秦可是杀了亲妈,这样一个家伙,哪个亲人能喜欢他?可今天,这是谁来了?
相较于他们来说,陆秦的表情却是镇定很多。如果是三年前,他还是陆家单纯的三少爷,他恐怕也是莫名其妙,可母亲的死和这三年的成长,让他对陆家理解更深一层,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八成是他爸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