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带路?大马猴好奇的说道:这样的洞口么?
笨蛋,自然不是洞口, 月芒四下里扫了一眼,道:打开了这绊子,便知道了。
那侏儒苦着脸,四肢乱摇:还请,还请将咱给放下来
你若是敢在本姑娘面前耍花招月芒的声音沉沉的:本姑娘当即便扯断了你的尾巴炸酥了沾糖吃。
是是是那侏儒现如今虽然并不曾有尾巴露出来,却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周身只是打颤。
不错。梅树也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凡命能留下去,再考虑往你们那黑花君主处如何交代的事情,方才是上上之选。
月芒和梅树,一个凶巴巴的,一个笑眯眯的,可是说出来的这威胁,一样的让人心里发寒。
侏儒满心的叫苦,但是也没有法子,只得点头不叠: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月芒一松手,但见那侏儒在原地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口内咕哝咕哝一通乱嚷,眼见着,那小侏儒,居然慢慢的变化了起来。
这种情景,月芒和梅树是司空见惯的模样,不以为意,那赤音却跟大马猴一起直了眼睛。
那侏儒,伸腿踢脚,变成了常人大小,你别说,看上去,也一改了方才那可笑的模样,还真像是一个体面的家仆呢!
侏儒不,现在也不该称人家做什么侏儒了,这才起身道:有请,有请
而大马猴抬起了头来,方才那个小土丘,现如今,却成了一个高大气派的宅院。
那黑漆漆的洞口,则变作了一个华丽的朱漆点金门钉的大门。
好生的奢华,宛如一个朝廷大员的后宅呢!
大马猴心内啧啧称奇,便是明白,这个地方乃是妖怪的幻术所化,那好奇心也冲淡了恐惧,随着小心翼翼的进去了,只觉得赤音一双小脚在后面跌跌撞撞的,忙回过身来,伸出了自己的手:哥哥的手,给你牵着。
赤音眨眨眼睛,凉丝丝的小手拉上了大马猴修长的手去:哥哥,我娘她
你放心吧,有他们两个在,准没错。大马猴倒像是比相信自己更相信梅树和月芒:他们两个,可是龙神爷的使者。
嗯!赤音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侏儒一面咳嗽着,一面取出来了一个小灯,那小灯倒是也十分出奇,乃是用一串大大的花生壳雕琢出来的,新鲜的很,还带着花生的香味儿。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大的花生等一等,大马猴这才反应过来:咱们变小了?变得跟
嘘月芒和梅树俱回过头来,月芒凶巴巴的说道:变你个吊死鬼!冒昧而来,还不噤声?
梅树则笑眯眯的说道:也不尽然,惊动了那黑花领主,若是有什么合适的老鼠小姐,捉你过去拉郎配,岂不美哉?
老鼠小姐?像是一条冰凉的长舌头在大马猴后背上舔舐了一下一般,大马猴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哥哥赤音也抬头望着大马猴:好像有点可怕
别怕别怕,哥哥不支声就是了。大马猴只得收了声。
那家仆引着一行人进了又细又长的回廊。
那回廊雕琢的十分精细,乃是菱花与仙鹤的造型,看上去甚为别致,远远的,也听见了内里热闹的鼓乐之声。
跟人间的嫁娶,有什么区别呢?大马猴心内,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眼见着回廊左近,张灯结彩,全挂着大红灯笼和大红花,四下里一片通红,喜气盈盈的,宾客的声音渐渐也嘈杂了起来。
大马猴暗自想道,若是在人间,续弦可不会这样的大操大办,果然,妖异跟凡人,还是有些个区别的,大概妖类倒是对礼节进行了适合自己的改良了。
趁着这个空子,梅树问道:既然是续弦,却不知道上一任夫人,是何时过世的?
这个么那家仆掐着指头算了算,道:日子也有一段了咱记不得了,但是当时那位夫人,好似是私自出了宅子,给外面的猎狗拿住了这才命丧黄泉,可也怪可惜的哪!黑花领主悲痛欲绝,一直停妻未娶,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却也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倒是娶了续弦夫人了。
这位续弦夫人,却不知是何方神圣?月芒接口道:如何给你们那个黑花瞧中了的?
这个,咱也不知道,那家仆道:黑花君主的事情,咱一个下人,也实在不能知晓,还请几位莫怪
不打紧,过去瞧瞧,也便知道了。梅树话说的轻松,两只手悠闲的背在了后面,宛如不过是来看风景的。而那月芒早就饿了,先将那灯里装饰的大花生抱了过来,大口吃了起来,满口流油,也不嫌腻。
大马猴却觉着,赤音的手,是越来越凉了,不禁低头问道:赤音,你冷么?
赤音低着头,道:哥哥,我我不冷,不过,若真的是我娘,那我以后,可怎么办呀?
若真是你娘,那哥哥姐姐,一定会拼尽全力,将你娘给救出来的,大马猴道:你只管
乓只听一声巨响,将大马猴想说的话也给盖下去了,那宅子后面,放起了炮仗来,震耳欲聋。
这里,还有炮仗?大马猴瞪大眼睛:也太
是一早存下来的,凤仙花的种子罢?梅树低低一笑:你还记得,凤仙花的种子一弹就炸?
说话间,那鞭炮的声音此起彼伏,硬是十分热闹。
大马猴心内,很有些个叹为观止。
进了大宅子里面,是十分壮观的流水席。
坐在流水席上的客人,可全都是穿着高贵的公子淑女,一众人各自高高兴兴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菜,交头接耳:听说不曾,黑花领主的这个夫人,出身不怎样。
出身好的,自然也不会做什么填房了。
可是就算是填房,将来也是带掣着咱们的女主人,还是莫要造次,得罪了人,到时候,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很明显,这些个客人,便都是黑花君主的臣民了。
那家仆趁着梅树等人东张西望的瞧热闹,忽然撒开了腿便钻进了人群里面去,隐然不见了。
诶?大马猴忙道:那家仆那家仆该不会,跑去搬救兵了罢?
无妨,他胆子小,见识了月芒的厉害,不敢造次,不过,是因着两边都不想得罪,明哲保身罢了。梅树低声道:不消放在心上,咱们自己去寻。
月芒一双炯炯的杏子眼倒是目露凶光:连本姑娘的话也敢不听,不行,本姑娘须得,剥了他的皮,做一双鞋垫才好。
说着撸起袖子便要冲进宾客之中去。
那是后话,那是后话,梅树见状,忙将月芒给拉了回来:现如今,还是去找赤音的娘亲要紧。
月芒咕嘟了嘴,又恨恨的扫了那些个宾客一眼,这才回头道:往何处去找?
那里。梅树抬起了下巴来:你看着。
但见几个喜娘也穿着十分喜庆的衣服,一个个捧着各式各样的盘子鱼贯往什么地方去。
不假!月芒两眼发亮:追过去看看!
一行人在远处偷偷摸摸的随着那些个喜娘们,便到了那回廊后面去,随着她们到了一重院落之内。
那院落里面张灯结彩,好看的紧,喜娘们放好了 东西,自散去了,这一行人寻了空,也就钻进去了。
那新房之内,也跟人间新婚一般,各色礼节齐全,雕花大床上,端坐了一个穿着一身新嫁衣的新娘子。
那新娘子身形瘦削,低垂着头,红布盖住了她的面庞,也看不清楚是一个什么表情。
月芒不由分说,先横刀立马的跨进了那新房之内,问道:喂,你便是那新娘子么?
那新娘子身子微微一颤,不曾出声。
这会子掀开盖头,怕是不吉利?梅树道:可是,若是不掀开,倒是一定会更不吉利。
那新娘子像是下定了决心,才将那盖头给掀开了,不成想,只露出了一半的脸来,那赤音早放开了大马猴的手扑过去了:娘!你如何,你如何会
赤音那新娘子的声音梗了一梗:你如何会到了这里来?再难以置信的抬起头,见了梅树一行人,更是大惊失色:你们,你们都是凡人么?
也算,也不算。月芒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娘你,你不要我了么?赤音两只眼睛积着泪水,颤声道:怎地娘就
赤音的娘只皱紧了眉头,眼圈子发红,道:这件事情,也是我的命你们
只怕事情,还要从那一条鱼说起来?梅树摇摇头,道:个中的辛苦,夫人还是不想说出来么?
不错。月芒也侧过头来,道:不成想,你并不是凡人。
甚么?赤音自母亲怀里抬起头来:姐姐你说谁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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