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往后缩,道:民女学艺不精罢了,多谢国师关心
这个时候,大舅哥怎地不在你身边了?国师不悦的说道:他不是说,本座不在,他要护你周全的?便是这样护你周全?
若不是大舅哥,想必现今我早就死了我一不留神说串了嘴,忙道:不,是我家大师哥!今次里,还是因着大师哥相帮,才侥幸逃命的。
大舅哥这样靠不住,本座放心不得!国师望着那伤口,道:你跟着本座过来。
我一听,忙往后躲:不必了,小伤而已。
国师却捏住我没受伤的另一侧肩膀不放手:你往哪里躲?再不医治,伤了筋脉,残废了你!
国师不必危言耸听,这种伤势根本没有大碍
本座说话,你听着就可以了。说着,国师便将我往外面拖:本座的随从带了药来,先敷上再说。
花穗诗语瞪大眼睛:你识得国师么?
我忙道:也只不过是见过一两面的交情,并不熟悉。说着只是挣扎:国师好意,民女心领,但是诸多不便,还请国师勿要。
国师居然索性将我拦腰抱起来,径自往外面走。我吃了一吓,只听国师沉声道:本座说过,你安安静静的听本座的就行了。
我的脑袋磕在了国师坚实的胸膛上,瞬时怒了,更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想自己走,给人瞧见了,大师哥知道的话要不高兴的!
肩膀一阵剧痛,想必又流出了血来。
不放!国师看着那伤,抱着我的胳膊却更用力了:本座可不管他高兴不高兴!
你给我等着,我打不过你,改日教大师哥好好教训你!
以后,不许这样笨。国师却不理我,只抿了抿薄唇,声音却是从来没听过的温和:你要听话,最好,只听本座的话。
不知怎地,倒是想起了死鱼眼来,他好像,从来也没有这样温和的跟我说过话。
等在绿柳浓荫下面的,倒是也不是旁人,正是金豆,金豆瞧见我,瞪大了眼睛:诶,这个吃人的姐姐也会受伤么?
这样话多,国师道:还不快把玉露散拿出来。
金豆忙应声自怀里掏,这个孩子出来,倒像是随身带着一身行李,身上满满的都是瓶瓶罐罐,挑挑拣拣,拿出了一个碧玉瓶子来:吃人的姐姐,遇上更厉害的妖怪了?
是啊,我答道:可不是便败下阵来了,姐姐这个人,惯常要欺软怕硬,现如今这个样子,也是活该。
不想,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国师轻轻笑了,用那瓶子在我肩上洒下去,只觉得香气扑鼻,本来火辣辣的伤口一瞬时清凉起来,果然舒服了很多。
国师将那瓶子搁进了我怀里,道:本座怀里尚且舒服?
我一听,耳根子都热了,忙自那国师怀中跳下来,抱怨道:看得出,国师抱女人抱的轻车熟路,一定早习惯了随便抱谁罢。
国师从来没抱过谁,金豆倒是抢着说道:还是头一次瞧见,能教国师大人抱起来的,姐姐是实实在在好福气的,金豆羡慕的要命。
你羡慕,这个荣宠就让给了你。说着我回身就走。
国师却抓住我,道:你倒是走得快,抱也抱了,药也撒了,你倒是说走就走,难不成你忘了,本座要与你们一道查宫内那三王爷的事情了?
这要怎么查?我答道:蛛丝马迹都没有,民女没这个本事。
没这个本事,那可就是抗旨不遵,抗旨不遵,大约要流放边疆,本座现如今还不想往不毛之地,与你做神仙眷侣。国师笑道:你当真不知道,三王爷的人是谁?难道你不想早日回到了太清宫里去?
我犹豫了一下:三王爷的人,现如今自然就再那些个妃嫔之中,可是究竟是哪一个,花穗尚且不曾瞧出来。
你也莫要谦虚,国师微微一笑,绿眼睛里满是精明:只怕你心里早有了谱,只是不肯说罢?
我笑道:便是有所猜测,也是没有真凭实据的,冤枉了谁,或者教人倒打一耙,可不算是明智。
真凭实据总会有的,国师笑道:你说,太后祈福的时候,能不能看出了甚么马脚来?
现如今百花神教的人都出来了,三王爷的人这个时候来冒头,才是真傻,蛰伏起来,避其锋芒,才是明智之举罢?
可是,若是那三王爷的人,迫不得已,一定要做点什么呢?国师笑道。
迫不得已我望着国师:难不成,国师的意思是
本座听说,那莹嫔是三王爷的歌女,国师摸着下巴,道:当年圣上往三王爷府上宴饮,瞧中了莹嫔,三王爷当即便将莹嫔献给了圣上,得宠一时,但是后来不知怎地,又给冷落下来了,谁知道,那莹嫔是不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呢!
国师的意思我明白。我点点头:这次,莹嫔暴露出来大半,八成也要成为弃子了。
所以,弃子也有弃子的用处,国师笑道:弃子终将是要消失的,咱们便看一看,弃子要如何消失。
其实这些个事情,我本心并不想管,但偏偏自己牵扯进来,就是无法置身事外。
太后祈福的日子就要到了,宫内浩浩荡荡的开始准备,一众妃子也亲自抄写经文,制作祈福用的东西,忙个不休。
那一日无意之中给诗语扎了一个莲花灯玩儿,给太后瞧见了,太后倒是十分识货,看得出我这扎纸几近十年的手艺,教我也停一停手里的事情,帮着做些个祈福用的莲花灯。
我乐不得不用出去跟国师帮忙,整日只在屋里躲着干活儿。
每一日清晨,死鱼眼的鹰隼也都会准时过来,带着一张小小的字条,整整齐齐的只有几个字,可是怎么看,便怎么让人高兴。
今日有风。
今日午后落雨。
今日见苏沐川落水,不曾救。
伤可好?
最高兴的是今日这一张了:明日入宫,与太后祈福,等我。
马上,又能看见死鱼眼了。
好像自从进入了太清宫,从来没有和他分别这么久过。
这鹰隼刚刚带着我回复过去的纸条冲上了云霄,那诗语便高高兴兴的来了:我听说,这一次祈福,太清宫和青桐宫的人都要来,皇上好像要亲自问一问百花神教的事情,说不定,大师哥也会来呐!
我点点头,笑道:可算是,盼到了这一日了。
可是诗语的模样又有一点黯然:咱们查不出三王爷的事情,你说能跟着她们一道回去么?
我笑道:那,在他们进宫之后,就赶快将事情办好,不就是了。
花穗,你有法子么?诗语瞪着亮闪闪的眼睛:是不是,你寻得了甚么线索?
我摇摇头,道:不过,太后祈福这几日,八成就能见到一些个端倪。
很快,太后祈福的正日子,在翘首盼望之中终于来了。
太清宫的人和青桐宫的人穿的整整齐齐,自花园之中到了太后的大殿前面去,我随侍在太后身后,一眼便看到了陆星河。
陆星河穿着天青色的长袍,头发整整齐齐的用一顶翠玉冠竖起来,脑后垂着长长的青色飘带,虽然行礼的时候低眉敛目,但怎么看,怎么是神采飞扬。
是死鱼眼,是将来会属于我的死鱼眼。
太后娘娘金安。
免礼。太后笑道:有劳各位道长。
贫道不敢当。
就这样看着死鱼眼就好,远远的这样看着,心内就是满足的,高兴的,从前总不敢想,跟他之间的距离,能缩近多少,现如今的一切,全数是托福花穗,得到的来之不易的幸运。
今日傍晚在御花园有一场宴饮,太后看着我作的东西高兴,居然兴致勃勃的带了我和诗语一道前去赴宴。
宴席之上,国师自然来了,也有掌门人坐在了下首,陆星河和苏沐川正随侍在了掌门人的身后,隔着一道碧纱屏风,后面是宫中的妃嫔,也随着皇上一道宴饮。
但是那妃嫔之中,我偷眼看了看,少了莹嫔。
果然,太后也发觉出来了,早有人上报:启禀太后娘娘,莹嫔娘娘早出了宫门,前来赴宴的,只不知道为何,却一直不曾到。
怎地,太后威严的问道:皇宫都是走惯了的,难不成她走迷了,不识得了御花园的路?
那个宫人忙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怎么寻,可一直不曾寻得了那莹嫔娘娘的,怕怕当真别有甚么事情才好。
婉妃早过来了,行礼说道:太后娘娘,不是臣妾要多嘴,只不过这近来宫里不太平,是不是多派几个人手去寻才好?可万万,莫要让莹嫔妹妹,也遇上了甚么妖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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