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内,柳宗昱似乎比以往更加专攻于学业。柳夫人与柳老爷颇为纳闷,原本指望着唯一的宝贝儿子走入仕途,只因家中财富有余贵气不足,需要一位官员来壮大家族名誉,虽说商人备受歧视的年代过去,大女儿也入宫侍奉,显耀无比,但女儿终究不是长远计。
对于柳宗昱,夫妻二人是寄予厚望,无奈儿子痴迷于画,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小子就是不松口,柳夫人见到儿子受罚,每每苦口婆心,暗自垂泪。但最后也不不做罢,也就随他去了,加之随着年龄的增长,柳宗昱在画作上的天分越来越夺目。柳老爷悲喜参半,只能希求儿子把家业延续下去。
而今,自顾府回来,儿子像变了个人,安安分分地拿出以往不谙的四书五经,仔细研读,以往他总是以为人人尽读,便是凡夫俗子之作,不屑与之同流耳。家里请来的师傅也被这一番言论气走不少。
柳夫人与柳老爷甚为惊奇,但也暗自惊喜。忙让人物色了个德高望重的师傅。
庆幸的是,等到师傅上完课,柳夫人在前厅接见,还未开口。只见师傅抚着长须,,一脸慈祥地赞叹说:“夫人,公子贵人也。”
柳夫人大喜说:“承先生吉言。小儿顽劣,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望先生收下。”说完,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丫鬟,画屏会意端上一个盘子,柳夫人掀开露出几锭金子。
老先生忙摆摆手说:“夫人客气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认识贵公子也是我的幸事。”
柳夫人脸色越发恭敬,笑着说:“那我也不难为先生了,我早已吩咐人备下轿子,先生好走。”说完,又回头吩咐说:“画屏,你去送老先生。”
画屏应了一声,福了个身子就搀扶着老先生出去了。
柳夫人满意地看着先生离去,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走,我们去看看昱儿。”
身后的秋烟忙上来搀扶着赔笑说:“夫人,咱家少爷天资聪颖,这还没怎么样呢,先生就这么夸奖。若是怎样了,夫人您可不就成状元娘亲了。”
这话正说到了柳夫人的心坎上,笑着刮了一下秋烟的鼻子说:“死丫头,就你话多。”
秋烟讨饶说:“既然夫人嫌我话多,秋烟不说就是,可秋烟冤枉啊。”
秋烟看着柳夫人脸上的笑意渐浓,心里甚为得意,又说:“少爷研习学业,不免辛苦,夫人,要不吩咐厨房做个少爷平日里爱吃的点心再去。想必少爷一定欢喜。”
柳夫人恍然大悟,说:“还是你这丫头细心。那赶紧吩咐下去。”
秋烟忙让旁边两个小丫鬟跑厨房去传话,自己则帮夫人捶背。
柳夫人喝着茶,脸上散发着光彩。忽然不解地自语说:“昱儿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那日从顾府回来就怪怪的,不会是……?”柳夫人欲言又止,茶盖冷不防地一声盖在茶身上,把秋烟吓了一跳。
秋烟忙安慰说:“不会的,许是少爷想通了。更何况您不是说老爷与顾老爷还把少爷叫去书房了吗。”
柳夫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说:“但愿如此吧,那也省了我们一桩心事。”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拿着雕刻着芙蓉花的精致食盒进来,秋烟忙上去接过来说:“厨房大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夫人可要看看?”说着,把食盒放在茶几上。掀开盖子。
柳夫人起身站起来看了一眼说:“不错,走吧。”
秋烟让小丫鬟拿着盒子,自己搀扶着柳夫人前去。
柳宗昱正吟诵诗句,朗着“一寸相思千万绪”,陷入深深思索,也未听见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