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大,不了解内情的,比比皆是,好些人连安青篱这名字,也是头次听说。
安家这对姐妹有意思,姐姐被当成炉鼎拍卖,妹妹却高坐,冷眼看着姐姐在台上丢人。
安青金冷哼一声,当初在秘境前,比划着要杀妹妹的,也是这个姐姐。
妹妹是佛陀转世吗,要买这想杀人的姐姐。
安青金抱着手臂看戏,就要看看哪家冤大头,把安青淼买了去。
安青淼是个祸害,逮谁恨谁,搁谁家,谁家倒霉。
竞价已经从最初的三千上品灵石,攀升到了四万上品灵石!
“六万上品灵石!”
二楼一个大包厢里,有人出了声竞价,一下就往上加了两万上品灵石。
但声音被特意处理过,大概能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
安青金面色一变,即便女子声音经过处理,但安青金也能辨出那是安青篱的声音。
“青篱在搞什么鬼!”安青金万般不解。
季孝鹏也一头雾水,难道他安师叔,顾及姐妹亲情,要当好人?
也是,都有同一个爹,见死不救,倒显得冷血。
季家几人望向季彦瑾:“你跟安师侄相处得久,说说她这是在玩哪出?”
季彦瑾温和笑道:“总归有她自己的考量,我们拭目以待。”
南方修士,好些是知道安青篱与安青淼这对姐妹的,不过同样弄不明白,为什么宗师徒弟,会去解救一个安家罪人。
尤物拍卖师兴奋道:“六万上品灵石,六万上品灵石,还有没有更高的叫价?”
整个拍卖行倒是一阵沉默。
单水灵根虽然难得,但六万上品灵石,已经是极高的价格,用那么多灵石买个炉鼎,还不如留着灵石自己修炼。
更何况,那单水灵根,还只是个筑基初期,根本值不了这么高的价钱。
尤物拍卖师将小黑锤举在了半空,提着小亮嗓道:“六万上品灵石一次。”
没人再跟价。
台下倒是议论纷纷,有人说那做妹妹的,丢不起这脸,所以捏着鼻子,买了这半人半蛇的姐姐。
“六万上品灵石两次。”尤物拍卖师心情极好,首个炉鼎便拍出如此高价,也算是个大大的开门红。
台上安青淼停止了扭动,扬着薄唇嗤笑道,你安青篱纵是宗师徒弟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捏着七寸,由我威胁。
名门正派啊,果真迂腐正义得可爱,她真是太喜欢这些束手束脚的假正经。
安青篱端坐在包厢内,面上并无过多表情,只望着留光镜上,安青淼那张得意的俏脸。
那原本就是张妩媚至极的脸,白色鳞片如白色花瓣点缀在额头,倒别有一番诡异风情。
是个尤物,也握了一手好牌,可惜被打得稀烂。
“那安青篱是疯了吗,花六万上品灵石,买下这半人半蛇的怪物!”
一个包厢内,天音宗弟子在放肆嘲讽,有人还笑出眼泪:“姐姐安青淼蠢,不管不顾来我们天音宗,以为有好果子吃;这妹妹也没聪明到哪里去,怎么的,还想着以德报怨,感化那误入歧途的安青淼么?”
“哈哈哈!”有人笑得直拍同伴肩头,高声道,“都是世俗界来的,没准儿就蠢到一块儿去了!看来咱们南方修真界,还是有佛修苗子的,你看那安青篱,不就是么!”
“得,是个佛修苗子就好!”又有人大乐道,“以后跟这安青篱求丹药,用她族人性命一威胁,就什么都有了。”
“好主意!好主意!”
整个包厢内都笑翻了。
邬星云望向萧承志,却没怎么笑,刚才萧承志望着蛇女,两眼发了光,还当着她的面,也高声参与了竞价,这怕是根本没留意到,她还站在他的身旁。
萧无惑看着好戏,推了邬星云一把,将邬星云一下推到萧承志怀中。
萧承志低头望向邬星云,也没推开,大大方方地,就那么搂着,重新入了座。
包厢里的人又在起哄,邬星云红了脸,萧承志倒是一脸泰然。
尤物拍卖师手里的小黑锤即将敲下,萧承志怀里搂着邬星云,目光却望向了那尤物身前的大片春光。
“六万上品灵石......”拍卖师故意拖长了尾音,有意拖延了片刻,媚眼扫视全场,见无人再往上加价,便终于落下了小黑锤。
只听“铛”地一声锤响,尤物拍卖师激动宣布道:“六万上品灵石,第三次,成交!”
台下象征性的鼓起了掌。
六万上品灵石,买一个单水灵根,真是好大的手笔。
关键是,买主是个女修,买个单水灵根的女修,还根本用不上,真是有点暴殄天物。
尤物拍卖师又开了口:“请问买主是否愿意上台,亲自领走自己的所有物?”
这类炉鼎交易,可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当众领走,满足买主的虚荣心,一种是后台交易,钱货两讫。
身为货物的安青淼,居然傲然抱起了手臂,等待她的好妹妹安青篱。
她这好妹妹吧,可真该去当个佛修,怕是大有作为。
安青淼笑得勾人。
好些低阶男修都咽了口水。
竞价结束,包厢内亮起了一个小型传送阵。
安青篱由两位渡劫老祖护着,通过那个小型传送阵,去到了后台。
后台是钱货两讫的地方。
安青篱掏出了一个储物袋,储物袋里,已经备好了六万上品灵石。
“听说这类炉鼎的拍卖,被拍卖的炉鼎,事先都被中了奴仆印记?”安青篱握着储物袋问。
“是。”同样带着帷帽的修士,冷然出了声。给炉鼎种奴仆印记,一来方便调教,二来防止逃跑。
“奴仆印记可以让人立刻死去?”安青篱又问。
“可以。”对方声音没有起伏。
安青篱递了储物袋过去,平静道:“六万上品灵石,买她一条命,立刻。”
对方接过储物袋,放出神识很快清点完毕,随即抬起两只手,打出了指诀。
“轰”地一声,在台前笑得风情万种的安青淼,面上笑容忽然一僵,只觉得刹那间,自己的头颅好似要炸开,兴许已然炸开,围持着双臂抱胸的姿势,就那么瞪大眼,直挺挺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