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乡走过去,把火把对准那里仔细照了照,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孟辞墨道,“直接砸墙。”
几个护卫听了,拿来铁揪铁棒砸墙。
不一会儿就砸出一个大洞,这面墙和隔壁的墙之间有一个一尺多宽的暗格,地下有一块青石板。再把青石板砸开,出现一个地洞。
孟辞墨怕孟月衣不遮体,从一个护卫手里拿过火把,要自己一个人下去。
孟连山怕下面有危险,阻止道,“世子爷,让小的先下去。”
孟辞墨没理他。
水灵又道,“奴婢先下去。”
孟辞墨道,“你跟在我后面。”
孟辞墨最先下去,水灵接着下去,刘氏紧随其后。几个婆子要跟下去,被刘氏阻止。
跳下洞中,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前面两步是十几阶通往下方的石阶。
走下石阶,眼前豁然开朗,面前是一间一丈见方的地下室。
墙边摆着十二具骨架,肉没了毛发和衣裳还存在,让人毛骨悚然。
水灵吓得低叫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另一边有一个大衣柜,上面还有一把锁。
衣柜里又传出一点动静。
孟辞墨走到柜前,把手中的火把递给水灵,撬开锁打开柜门
孟月被绑住手脚坐在里面,嘴里塞着帕子,披头散发,只穿着中衣中裤。
她看到孟辞墨流出泪来,嘴里“唔唔”着。
“大姐莫怕,弟弟来救你了。”
孟辞墨把孟月抱出来,刘氏取出她嘴里的帕子,给她松绑。
孟月抱着孟辞墨哭起来,“弟弟,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死定了……”
她的衣裳上有几道血痕,一边脸也被打肿了。
孟辞墨极是心疼,轻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弟弟带你出去。”
刘氏从背后取下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件带帽子的黑色斗篷,给孟月披上。
孟辞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自己竟忘了带件衣裳。
水灵要背孟月。
孟辞墨摇头,他要亲自把姐姐背出这个罪恶之地。
水灵最先出去,让不相干的人避开。孟辞墨背着包裹严实的孟月出来,刘氏最后一个出来。
孟连山已经让人从后院赶来一辆马车。
刘氏和孟月、水灵坐进去,花花也跳上来。
孟辞墨道,“连山赶车送她们回家,爹也回去。王管事去京兆府报案,高山把平王爷请来。”
这么大的事,必须要报京兆府,明天刑部和大理寺也会参与进来。
孟月被掳的事不可能压下,她虽然还没被文王侮辱,名声也毁了。
“弟弟。”马车里传来孟月的哭声。
孟辞墨低声道,“姐,你安全了,父亲和太太送你回家。我还要处理剩下的事,把害你的人绳之于法,让他们不能再害人。”
没有了文王狰狞的声音,没有了那股恶臭,趴在刘氏厚实的怀里,再听到弟弟要惩治坏人的话,孟月才确定自己彻底安全。
她搂着刘氏大哭着,哭声凄厉,还断断续续喊了几声“弟弟”。
她吓坏了,也知道自己的名声完了。
刘氏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事了,无事了。老公爷和大爷会为你善后,把坏影响降到最低……”
成国公骑马走在马车旁,听到里面的哭声和刘氏温柔的安慰声,眼睛潮热。
闺女遇到危险,想到的是弟弟,而不是自己这个爹。刘氏安慰她,说的是老父和辞墨,而不是自己这个丈夫。
也的确是自己没用。四个儿女,只有辞墨安安稳稳过日子,那一儿女一不知现在如何,这个长女又不知将来会如何。
自己心悦的付氏,看着美丽温柔,却差点害了自己的家,三个儿女也毁在她手里。而这个刘氏,看着凶悍,却有这样温柔良善的一面。还有已经久远了的曲氏……
妻贤夫祸少啊。
雪已经停了,寒星闪烁,清冷的星光照在雪地上泛着银光。
一辆马车十几个骑马的人快速在街道上跑着。
四个巡视的人发现他们,跑了过来。
一看是成国公,都抱拳施礼,没有盘问。
一行车马到了成国公府,马车直接跑进内院,去了孟月的院子。
已经有人先一步回府告诉了江意惜。
江意惜扶着老太太在那里等孟月。听说孟月无事,两人的心都放进肚子里。
现在是丑时初,外面静悄悄的。还清了场,其他下人被关在后院,厅屋里只有林嬷嬷、绿翡、夏至。
孟月被刘氏扶进厅屋,老太太抱着她哭起来。“月丫头,我苦命的孙女。”
孟月哭声凄厉,“祖母,我没脸见人了……”
老太太哭道,“有老公爷,有辞墨,你会无事的。回孟家庄暂住段时日,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江意惜又劝了二人几句。
林嬷嬷等人服侍孟月去净房沐浴。
刘氏告辞。她是后娘,有些话还是由亲祖母和亲嫂子说好。
孟月被劝着吃了点粥,又喝了安神汤,拉着老太太和江意惜的手,才迷迷糊糊睡着。
江意惜让下人一定要把孟月看好,不能让她出意外。
她又把老太太送回福安堂。回到浮生居,已经丑时末。
孟辞墨还没回来。
江意惜把已经歇在西屋的花花抱去卧房。
花花睡得贼死,江意惜拎耳朵抠肚皮揪鼻子才把它弄清醒。
花花绘声会色讲了在哪里找到人。
“大姑手脚被绑着,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很小的‘唔唔’声,人家就听到了,告诉了水灵和孟老大。”
江意惜亲了它一口,感激地说,“宝贝真能干,谢谢。”
若没有花花帮忙,彩云卿再咬死不说,三个大院子掘地三尽,找到那个地方还不知什么时候。
次日吃完早饭,遣退下人,江意惜非常郑重地同黄馨谈了话。
听说母亲被救回来,虽然没有出事,但那件事牵扯进文王和白春年、十几个受害人,母亲被掳的事不可能瞒下。
黄馨扑进江意惜怀里哭起来。
江意惜道,“时间能治愈一切,过些时候人们就会渐渐淡忘这件事。你是聪明孩子,要安抚好母亲,不要让她走极端,捱过最艰难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