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陛下的声音
一夜无梦,苏静言起来的时候有些落寞,她多想能在梦中见到萧翊。
起来梳洗之后,苏静言见着白衣不大想穿却也不得不穿,程离之话有理,萧翊下落不明不能让大棠沦为笑话。
梁岁柔进来的时候,甚是憔悴地跪在苏静言跟前道:“阿言,我对不住你!”
苏静言连连扶起来梁岁柔,命迎春取来热手帕给梁岁柔洗脸。
梁岁柔痛骂道:“萧翰那个不是人的东西,抢他堂侄女的皇位他也好意思,阿言,你放心,他若是敢登基,我就撞死在大殿之上,看他还有没有脸坐在那皇位之上。”
苏静言连道:“岁柔,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不至于,这皇位各凭本事,他若能抢到也是他的本事,不过我也并非是吃素的,这皇位他没有这么好抢。”
梁岁柔愤愤道:“唉,如今他是嫌我年老色衰了,怕是早就想要三妻四妾了,才巴不得进宫为帝好有秀女去服侍着他,三宫六院的莺莺燕燕多好。”
苏静言道:“岁柔,他若真负你,我必定饶不了他!但你不至于做傻事,什么撞死在大殿之上这话可千万别说。”
梁岁柔道:“我没想到他竟会对这皇位动心思,我真的对不住你……”
苏静言劝着梁岁柔道:“你可别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这话了,萧翰是萧翰,你是你,你与萧翰我分的一清二楚。
这几日你要在宫中守灵,不如就陪着我在海棠宫之中住着吧,这海棠宫里也是冷清的很。”
梁岁柔点头道:“好,阿言,你也莫要太伤心了,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苏静言点点头,“嗯,我已不伤心了。”
那具尸首不是萧翊,只能说明萧翊活着的可能性极大,她何必还要悲伤呢?
苏静言劝慰好了梁岁柔之后,便召集了群臣清算当时帮助的萧廷之流,还有封赏这次征讨萧廷逆贼的士兵。
苏流苏湛战功累累,苏静言便也不避嫌地都给了他们洛阳城之中十六卫之中的高位。
北山军在山谷之中几乎是全军覆没,但也有一个护主不力的罪名,苏静言可不想让将士寒心,他们都为此付出了性命,都是十六岁左右的年纪。
苏静言便下令封赏其家人五百两银子,数千人都封了军中职位,日后也能福泽家人。
此事却被不少臣子所拒绝。
“娘娘,北山军护主不力,使得陛下牺牲于圣山之中,这北山军众人不该封赏呐!”
“请娘娘三思。”
苏静言稳坐在宣政殿的龙椅之上道:“他们最后连尸首都不存,只能客死异乡甚至都不能埋进祖坟,还要定罪吗?
不管如何他们都是英雄,此事由兵部户部负责,务必不能让这些士兵寒心!”
苏静言清算着萧廷党羽的时候,见到了梁家众人,看在岁柔的面子上便是夺了梁家爵位将他们贬为平民,贺国公府与英国公府本就已被抄家也不做多的清算。
苏静言道:“此次作战谢珩功不可没,特封他为大棠兵马大元帅掌管天下兵马,严德妃何修容等女子军也是功不可没,重重有赏。”
苏静言将放才拟好的封赏命中书省与门下省等官员前去传旨。
让谢珩为兵马大元帅倒是无人敢说不是,毕竟如今大军还在人家谢珩手中呢。
苏静言目光扫过祁越时,发现有些不对劲,刚回洛阳她还在伤心之中,没有察觉到祁越的不对劲之处。
今日看来祁越大有一种事不关己的高冷之感,这让苏静言颇为疑惑,她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何连翘说过祁越失忆之事。
苏静言封赏众人之后,便从宣政殿之中离去,去了一趟尚宫局。
苏静言有意让贺知敏为女官,失忆贺知敏回到洛阳之后,便住进了尚宫局内。
何连翘正在给贺知敏把脉治病,见着苏静言进来道:“娘娘,知敏的伤已是好了大半了,只是还莫要太过于伤心为好。”
苏静言见着贺知敏脸上的悲伤神情,也知她对小皇帝的情谊之深,出声问道:“贺知敏,你知晓宇文舟的老巢在哪里吗?我怀疑陛下未死,是被宇文舟给带走了。”
贺知敏闻言连抬头看向苏静言道:“陛下未死?当真?”
苏静言道:“那具尸首不是陛下的,陛下未死我也只是猜测而已,那日圣山离奇之事颇多。”
贺知敏道:“我虽与宇文舟相识,但他的老巢在那里我还真不知晓,不过,若是陛下只是被宇文舟给带走了,陛下为何不出来呢?”
何连翘在一旁小声地道:“陛下会不会也是与祁郡王那样,是中了遗忘蛊?”
苏静言道:“遗忘蛊?”
何连翘解释道:“我祖父给祁郡王诊脉时,发现其失忆蹊跷得很,像是中蛊了一般,这蛊术早就失传了,未免人心惶惶,且加上大长公主巴不得祁郡王失忆,所以也就此罢休了。”
贺知敏连从床榻上起来道:“对,我见着宇文舟养过虫子,那些虫子可恶心肉麻了,他都不许我去碰的……”
苏静言心也有猜想,是不是宇文舟带走了萧翊,给萧翊用了遗忘蛊,这才使得萧翊至今没有出现?
可也不该,是药三分毒,宇文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为了对付苏家,而对萧翊下蛊毒吧?
而且若是萧翊失忆了,那宇文舟更是不至于让萧翊假死,失忆后的萧翊不是就任由宇文舟掌控了吗?宇文舟不是该带着萧翊出现吗?
苏静言看向着外边的天色,已快到冬日了,也不知萧翊这会儿如何了?
若真是宇文舟把萧翊给带走了还好,怕就怕萧翊另有险境!
……
徽州城。
国丧的消息已道,不过此处山高皇帝远,除了千雅这种皇室郡主不得不穿素服,其余也无人穿素服。
唱戏的唱曲的也都有,毕竟远离洛阳,即便是有国丧也无人在意。
顶多就是在身上准备了一根白布条,见着官员来了套在头上而已。
一处酒楼大门紧闭,外边贴了告示有国丧暂歇,往来百姓皆觉得客栈掌柜的矫情。
屋内的立夏穿着一身白衣,准备着香和蜡烛准备前去城门外的寺庙之中为陛下送行。
带着香和蜡烛走到城门时,她见着数十人穿着黑衣骑着快马护送着一辆马车入城,连连躲避在一旁。
“立夏!”
立夏听得熟悉的声音,望过去,是一辆马车风驰电掣驶入城门,觉得自个儿该是听岔了。
陛下等驾崩了,他的声音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处呢?
此处可是远离洛阳的徽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