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墩兔最近的日子过得有些艰苦。
去年和建奴一战虽然保留了帐下的战斗力量,可部落里的妇女孩子却被掳走了很多。加上逃跑时丢弃的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品,以至于他不得不以昂贵的价格和明人换物资。
好在这大半年来有很多人奔着大汗的名号前来投奔,虽说想恢复往日的荣光不太可能,但至少能安定下来不用再逃亡了。
前段时间他听说黄台吉又去攻打宁锦防线了,结果损失惨重。真以为明人是泥捏的啊?活该!
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虎墩兔站在汗帐前望着南方,有些感慨。
“贵英恰来了吗?”
“大汗!我来啦!”虎墩兔的话音刚落,贵英恰屁颠屁颠地从外面跑了过来。
“各个部落里的羊毛都剪完了吗?”
“回大汗,基本上都已经剪完了。”
“收集起来,这两天你带人拉着羊毛去和明人换东西。粮食、盐、茶叶。”
“是,大汗!”
半个月后,贵英恰换来的羊毛送到了京城。
“之前招募的工人都齐了吗?”朱由检得知羊毛到了的时候命人叫来了徐应元。
“回万岁,前些日子招了几十名工人,已经学会了纺纱机的基本操作了。”
“编织工人呢?”
“也培训好了!”
“好,蒙古人的羊毛送来了。可以开工了!”
“是,万岁。”
纺纱机研制出来这么久,也该派上用场了。
他的打算很简单,建立一个纺织厂,纺毛线、织毛衣、卖毛衣。
他已经下令,对于蒙古的羊毛,无论多少,一律照单全收。老老实实的给大明养羊吧,尝到甜头了不怕你不养。若是不服,那就火枪大炮伺候,打到你服气为止。
朱由检完全不担心他们能够造成任何威胁。
只要火器发展的够快,这個马背上的民族就只能成为大明的附庸。
事实上,朱由检料想的没错。当各家各户领到羊毛换来的物资时,一张张脸上都挂上了满足的笑容。野心往往都是上位者的,没什么见识的普通牧民能有茶叶在寒冷的冬季煮上一锅奶茶就是件很幸福的事了。
六月二十八
王徵来了。
“带刹车的火车做出来了?”
“陛下英明!”
“走吧。去看看。”
朱由检再次来到机械厂,见到了世界第一台火车:良甫号蒸汽火车。
诶?
怎么这个色儿?
隔着老远,朱由检就看到机械厂外面听了一辆火车,而且是红色的。
“陛下,我大明崇尚红色,而且这蒸汽车又叫火车。所以我就给它刷上了红色的漆。火红火红,相得益彰。”
......
真是人才啊。果然我大明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跑一段让朕瞧瞧。”
“是!”
又是漫长的等待,火车开始动了起来。
哐当、咔嚓、哐当、咔嚓。
跑了一段后,伴随着剧烈的刹车声,又停了下来。
看来刹车系统是真的做出来了,再加个车厢就能拉人载货了。
“能拉多少?”
“只能拉一点点!”
“!!!???”
“臣试了试,火车跑起来,几十个人都拽不住。”
“......”
三哥的火车挂满了人都不停,你几十个人就想拉得动?
火车的出现无疑会给大明带来很大变化。
他打算修铁路,可第一条铁路修到哪成了一个问题。
朱由检拿着地图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有下定决心。
“王伴伴,你说咱们大明第一条铁路要修到哪呢?”
“这、奴婢不敢妄议。”
“说。”
“是,奴婢觉得,从京城修到南京比较好。”
“为何?”
“这、”
王承恩没敢开口,总不能说跑路方便吧。
朱由检见王承恩吞吞吐吐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直接召了内阁诸位大学士,打算跟他们商量一下此时。
“朕前段时间命王徵研制的火车已经研制成功了。此车装载量非常大,只需要烧煤就能一直跑,不用休息。但是需要修建专用的铁路。朕召诸位阁臣,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这第一条铁路修在哪合适?”
意见?伱什么时候做事需要听我们的意见了?不都是通知吗?知道我们在坊间有个什么外号吗?纸糊五阁老!
范景文几人垂头不语,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啊。传出去估计又得加上一个万岁相公的称号。
“回陛下,臣倒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王侍郎试火车,也见了陛下所说的铁路。臣有一事不明。”首辅范大人小心翼翼地准备着说辞,他早看王徵不顺眼了。这小老头虽然是他直接下属,但空挂着一个右侍郎的名头整天捣鼓他那烧煤的机器,工部的活基本不干。要不是皇帝在上面罩着,他早就找个借口把他干掉了。
“范卿请说。”
“这铁路,需要在平整的路面上修建,若是遇到沟沟坎坎怎么办?”
“遇山开山,遇水搭桥。”
“那这岂不是破坏了我大明的风水?”范景文瞪大了眼睛。
朱由检刚喝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我让你提建议,你他妈的说坏了风水?
朱由检抿了抿嘴唇,忍住了飙到嘴边的脏话。
“范卿言之有理,到时候规划路线的时候让鸿胪寺的人参考一下。”说着也不理范景文的反应,看向了毕自严。这老头还是可以的。
“毕卿,你觉得呢?”
“回陛下,修铁路臣支持。但户部没有银子。”
我尼玛的。
我跟你要钱了吗?
你个抠逼。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不能发火。毕自严这财相干的还是很不错的。
接下来朱由检也不问了,问也白问。
“朕打算成立铁路局,专门负责铁路修建及维护等事宜,范卿,你再辛苦辛苦,担了吧?”
心里本来还有些不舒服的范景文立马愉悦起来。陛下用我了!
“臣!惶恐!恐难当此大任!”
“此事非卿不可,卿不必推脱。”
几人又闲聊一番,朱由检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范景文这人还是值得信任的,他常常以名节自我约束。还常常教导自己的手下“不受委托,不受馈赠”,所以没有人敢对他和他的手下行贿。他也因此获得了“不二公”的雅号。
甲申之变时,跳入双塔寺旁的古井以身殉国。
这样的人,即使思想上有局限性,但至少用起来还是让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