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撕的碎碎的
“这是怎么了?”念香拿了杯子递给念珠,让她先顺顺气。
“拢城姑娘要闹着离家出走,侯爷还没下朝,老太太此刻进香还没结束,下头的人便禀到了夫人这边。”所谓进香,便是每日里在佛堂的仪式,一般是诵念一段经文,经文没念完旁人是不能叨扰的。
乔故心知道乔荨凤昨天没占着便宜,一定会想法子闹腾的,便让人盯着,不想竟闹了这么一出。
放下筷子,乔故心让念香去顾氏那边,她领了念珠去老太太院子。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听着偶有几声轻轻敲打木鱼的声音。
“姑娘怎么过来了?”刚进了院子,苗嬷嬷便拦住了乔故心。
乔故心走的有些着急,在看见苗嬷嬷的时候突然笑了。
她原还以为,老太太真的是进香,感情是在躲事。
“原想着同祖母问安,既祖母忙着,那我便先不叨扰了。”乔故心说着,给念珠使了个眼色。
而后将昨日抄好的女戒,全数奉上。
苗嬷嬷接过厚厚的一摞,笑着说了句,“姑娘有心了。”
乔故心但笑不语,只打了个照面,便退了出去,径直朝乔荨凤那院走去。
院子外头围了好些婆子,大约是拦着不让乔荨凤出来。
顾氏在外头站着,手里头还拿着一本册子,估摸是在忙的时候闹出来这事,便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乔荨凤手里头拎着一个包裹,身后的丫头月芙拿着笼箱,两方在那僵持着。
乔荨凤今日依旧是一身青衣,不过花色是不同的,这次是用浅绿色勾边,比从前的多了几分生机。
她隔着人群,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顾氏,唇间勾出几分冷意,“我竟不知晓,夫人这般稀罕我,我以为,夫人该巴不得让我就此消失。”
下巴微微的扬起,勾起几分傲骨。
“你如何我自不屑评价,待侯爷回来,你是去是留我都不会多言。”顾氏沉着脸,低声回答了句。
乔荨凤冷哼了一声,“若我执意要走,夫人这是准备绑了我?”
看乔荨凤咄咄逼人,乔故心微微拧眉,附在顾氏耳边轻声的问了句。
既然乔荨凤要走,总的想法子离开,总不能双脚走着去。
顾氏恍然明白,赶紧让人去查。
看顾氏不言,乔荨凤紧接着又说道,“我猜夫人一定不会绑了我,怕旁人说你不容人,你们京城的人啊,最是虚伪的很。”
乔荨凤的话是越来越过火,顾氏的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
乔故心紧皱眉头,突然往前走了几步,推开挡在面前的婆子走上前去,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乔荨凤的脸上。
夏日里的风,似乎也越发的烫人了。
乔荨凤不敢置信的看着乔故心,怎么也没想到,乔故心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自己的动手。
身后的丫头月芙,愣住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扔下笼箱朝着乔故心便扑了上去,“敢打我家说姑娘,我同你拼了。”
念珠自也不是吃素的,她素来手劲也大,直接将人拦住,推到在地。
这会儿工夫旁边的婆子们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将月芙狠狠的压住。
侯府主子在斗法,下头的人自也会猜测一二,诚如乔故心所料想的那般,胞弟争气母亲是嫡妻,她的地位自然稳固。
老太太瞧着是两个孙女都罚了,可是乔故心又不指望得老太太喜欢,可乔荨凤不一样,被老太太厌恶了,阖府上下也只有宁顺候一人向着她。
可男人,到底是粗枝大叶的,照顾不了那么周全,内宅里还是夫人说了算。
下头的人一衡量,两个主子谁更金贵,心中都有数,是以,一众人说是拉架其实就是照着月芙一个人压。
“你们在做什么?”正闹腾的厉害的时候,宁顺候刚好下朝。
如上次一般,他所看见的,似乎是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他的宝贝女儿一般。
每一次,都那么恰好。
左右的人瞧宁顺候回来,赶紧放开了月芙。
月芙得了自由,连滚带爬的挪到了宁顺候的跟前,“侯爷求求你让我们姑娘走吧,她在这里会被欺负死的。”
像是为了应承月芙的话一般,乔荨凤适时的传出了两声抽泣。
宁顺后抬眼望去,乔荨凤满脸挂泪,而脸上的巴掌印更是清晰可见。
宁顺后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冲在了头上,“谁,是谁动的手?”
话是冲着下头的人问的,可眼却定定的看着顾氏,带着怨毒愤怒。
顾氏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便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咳咳咳。
几声咳嗽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众人回头,瞧着穿着一声紫色官袍的沈秋河朝这边走来,最后停在了距离乔故心十步的距离。
这次,他倒是看了乔故心一眼,不过也只是仅仅一眼便将视线放在了宁顺候的身上,“因着圣上急着要答案,似乎小侄跟的有些紧了?”
今日的案子涉及到工部,沈秋河下了朝便直接跟着宁顺候来侯府取物件,谁知道刚进了院子,下头人行色匆匆附在宁顺候耳边小声禀报,宁顺候当下脸色大变,也没叫交代句便进了内院。
因着有沈秋河在,宁顺候已经变了的脸色慢慢的缓了过来,斜了左右一眼,“乱糟糟的像什么话,赶紧退下。”
而后看向了乔荨凤,“你先回去,一会儿爹来瞧你。”
乔荨凤抬头看了沈秋河一眼,微微拧眉,知晓有外男在这,宁顺候碍着面子肯定不会为她做主,只好点了点头,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由着月芙扶着她退了回去。
瞧乔荨凤离开,宁顺候轻咳一声,到底是长辈,只同沈秋河说了句,“随我来。”便也没有多解释。
沈秋河轻轻的点头,只是在转身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侧头再次看向乔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