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你不要脸
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夫子,她现在很是好奇,从韩夫子口中还能听到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韩夫子似看不懂乔故心眼里的不屑,继续说道,“文柄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只要他为太学牺牲点什么,我保证下一次的名单里头,就有他!”
乔故心慢悠悠的摆弄着手指,轻轻的说了句,“不知道夫子所言的牺牲,是指什么?”
说到这处,韩夫子到底停了一下,脸上似乎有些纠结,可也不过是瞬间便恢复了正常,“沈夫人也是个明白人,我便不兜圈子了。太学上次出现作弊的事,确实同下头的授业夫子有关系,只是这事牵扯了这么多人,大家都关注着,若是不对外给个交代总也说不过去,可是夫子若是出事,影响太大,所以。”
剩下的话就不必韩夫子再说了。
夫子不能出事,那就得乔文柄背了。
乔故心冷笑了几声,此刻全都明白了。怪不得盯着乔文柄这么些事,感情就是韩夫子故意的,就想找点乔文柄的事,然后好理直气壮的让乔文柄替那夫子去挡下祸事。
“韩夫子这是将我当傻子吗,若是文柄应下此事,他还有未来吗?”将来即便能科考有了功名,太学那么多人知道他的丑闻,乔文柄怎么可能还有好的前程?
或者,谁敢提携劣迹斑斑的下属?
韩夫子的神色微正,“沈夫人且放下心,我只说是误会,有位夫子醉心于学术,私下里研究,结果被文柄瞧见了。文柄并不知道这是要考试的东西,这才犯下错事。”
既然无心,如何处置,便就在韩夫子的一念之间。
看乔故心还不松口,韩夫子继续说道,“文柄的学识,便是我不说沈夫人也该心里有数,比文清天上地下。”
所以,即便是科考,也得不了什么好名次。
便就劝乔故心,反正他一辈子就那样了,在下头混个小官,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便就是了。
乔故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对韩夫子破口大骂,“莫欺少年贫,我以为夫子作为文人,更该看中这一点。”
这么这么快就定下,一个学子将来会不会有出息。
韩夫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太学人才济济,乔文柄能这么小补入太学,看着不错,实际在太学就是能算个普通的,我朝多少科考之人,细数之下加上文清太学所出的状元也就那么几个,你在太学都算不得优秀,凭什么能觉得在科考的时候,一鸣惊人?”
“人,贵有自知之明!”韩夫子后头,接着又补充了句。
乔故心猛地一拍桌子,“韩夫子慎言,即便是七品官也能护一方百姓!”
何来,高下?
能入朝为官,不过是个开始,可将来能走多远,谁人也不知道。
便是连乔故心都不敢说,将来的乔文柄一定会比乔文清差很多。
“沈夫人!”韩夫子的脸上也渐渐的有些不耐,“你可知道太学在我朝代表的是什么?泄题的夫子我能处理,可是让天下学子起了的疑心,谁人能担的起?”
天下学子,无不以能上太学为骄傲。
结果,却出来了,太学的夫子都这般有私心,让学子们如何能受的住。
太学是育人的地方,更是多少学子心中的信仰,信仰崩塌会有怎样的后果,谁人能知道?
尤其是书生们,一个个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谁说的准?
“若非当日你非要什么真相,太学何必这般为难?”韩夫子越说越生气,直接扯着嗓子在那喊开了。
太学里不问出生,可是外头人会这么想啊,若是随便寻个旁人背锅,多少人会猜测他们畏惧权势。
再加上,乔文柄本也就不是多规矩的人。
“你这般,还是无辜之人的错了?”乔故心不敢置信的看着韩夫子,甚至都怀疑,这是从一个夫子嘴里该说的话吗?
“沈夫人,人活着不能光为自己。若是文清在京城,他必然能理解我现在的决定,这是为了太学,为了我朝上下稳定,不得已为之。”韩夫子说完慢慢的站了起来,“今日沈大人不在,我不同你一个女流之辈争论,给你三日时间,等着考虑好了,让沈大人给我送个消息。”
手很自然的抬了起来,“留步!”
抬脚,便往走去,倒是记路,即便没人领着,他也能走出去。
乔故心看着韩夫子的背影,恼的将杯子扔在地上。这算什么,就是受委屈的人,连个公道都不能讨了?
念珠看乔故心生气,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在旁边叹气。
这算是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
若是不卖太学这个面子,乔文柄大不了不去太学,可是若是不去太学,下头的学堂又去不了。
一般突然转学离开,都是要有原来的夫子写下信件说明的。
乔故心揉着眉头,“天理何在?”
“姑娘,要不咱们去趟相府?”念香此刻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了。太学的事,诚如韩夫子所言,事关重大,肯定不能闹到外头,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先去问问顾相的意思。
实在不行,还得劳烦他老人家出面了。
旁的人,就是顾尚书估摸都不定能办的成。
乔故心摇了摇头,“因为文柄一人,外祖父怎么可能出面?”
人都有私心,若这是乔文清出事,顾相出马理所应当,可是偏偏只是侯府庶子,顾相凭什么去卖这个面子?
“不然,奴婢去外头等着大人,若是大人下朝了,便先请过来出个主意?”念珠眼睛一亮,既然顾相不能用,那还有个人,倒可以问问。
乔故心思量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也好,你让人去盯着,若是他回来问一问也无妨。”
交代了念珠,乔故心带着念香出去走走,也方便好好的思量一下,此事该如何的应对?
她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乔文柄,被人这么欺负。
乔故心出来后,眉头一直紧锁,原本想着出去走走,可现在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寻了个亭子也坐在那。
看乔故心不动了,念香让人将冰块搬过来,而后又让人点了艾草。
虽说白日里蚊虫少,可是园子里潮湿,偶尔还是会来一个的。
乔故心手敲在石凳上,将韩夫子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回想,越想脸色越凝重。
只是,她思量的时候,怎么听着院子里一声声的哭声?
乔故心回过神来,让念香去打听打听,怎么院子还能有跟哭丧似乎的声音?
念香回来也快,最后打听到是大房那边传来的。
说是沈崇远休息结束了,该去学堂了。可也不知怎么得,沈崇远又跟以前一样了,死活不愿意出门。
何氏有些气恼,说是骂了他两句,这下可就跟挑了马蜂窝了一样,沈崇远哭着就没完了。
这不,哭的何氏心都碎了,两人抱在一块一起哭呢。
乔故心微微的叹息,这一个个都没人省心的主。
“让念珠回来吧,你们同我出去一趟。”国公府也有一地鸡毛,没有必要因为侯府的事,去麻烦沈秋河。
念香看乔故心有主意了,也没敢多言,赶紧让人将念珠叫回来。
乔故心在府里穿的自在,这要出门了肯定不能这般随意,换好衣裳正到了天热的时候了,念珠为乔故心撑着油纸伞,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加快些。
想着赶紧上马车,还能凉快些。
可却没想到,因为走的太快,两边人差点撞到一起。
“母亲。”看见来人,乔故心赶紧停下脚步。
何氏此刻,眼睛红肿的厉害,一看就是刚哭的过的。不过,却没带沈崇远,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哄好了。
“这是要出门?”何氏不自然的拽了拽衣裳,笑着问了句。
乔故心点了点头,“有点事是要出去一趟,母亲这也是要出去?”
何氏嗯了一声,随即跟着过来的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崇远这孩子不省心,上个学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想着着不快到了歇息的日子了,他若是不想那便不去了,只是夫子那边我亲自过去打声招呼,免得人家怪罪。”
倒也没给沈崇远遮掩。
她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沈崇远自然寻的好先生,人家有名的开蒙先生,爱惜自己的羽毛。你挂着人家的名,不好好的学习,人家肯定也不高兴,万一将来在外面惹祸了,提起夫子名讳人家也跟着丢人。
“母亲考虑周全。”乔故心点了点头,随即往后退了一步,自是要何氏先出门的。
何氏往前迈了一步,走在了乔故心的前头,“我就盼啊,你赶紧怀上孩子,这样便知道怎么做母亲,我便可以将崇远放心的交给你了。”
乔故心低着头,何氏这是无论什么时候也忘不了,让她挂念着沈崇远。
“母亲早些过去吧,免得耽误夫子用膳的时间。”乔故心没接这话茬,都已经闹到这地步了,沈崇远再如何,已经这么大年岁了,很多事都是记得的。就算是乔故心尽心尽力的将人家养大,人家也不一定感恩,不定当幼时都是在忍辱负重,终于长大了,便熬出来了。
到时候,莫要说指望人家养老送终了,没被背地里害死就不错了。
看乔故心没接这话茬,何氏张了张嘴也没再提沈崇远,只是笑着说道,“成,那我先过去了,你也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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