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算账 二更
若是能隐藏几日便好了。
沈秋河先在伤心几日,而后便要去扶麻了。
这个时候何氏再向朝廷上书,要回沈崇远的国公位,哪怕,哪怕新帝跟太上皇一样,非不按正统的规矩,就先封个世子也行。
而且,新帝跟沈秋河的关系好,她哪怕最后不成功,却也让新帝心里有数,国公府是沈崇远的国公府。
只是可惜,老天爷这次没有帮她。
沈秋河看着何氏那晦暗不明的脸,嗤笑了一声,“母亲,成日里算计我,合适吗?”
他也着实想不明白,何氏怎么就跟自己过不去了?
手撑着头,冷冷的盯着何氏,而后嘴角微微的勾起,“母亲大约不知道,朝堂上坐到我这個位置,有多么的不容易。”
所以,在何氏动手之前,沈秋河早就知道了何氏的打算了。
何氏以为她这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可却只是空欢喜一场。
何氏的脸一变,“你在骗我?”白忙活了?
沈秋河微微挑眉,“母亲觉得,您若真的成了,我还会这么悠闲的陪您喝茶?”
这个时候,二房那边大约该乱作一团了,都在伺候乔故心了。
沈秋河啧啧了两声,“不过母亲,我还是打算成全你。”
何氏不是不想让自己再有孩子了,那么自己便允了何氏,只有再也不生了。
只是,却不是去伤乔故心,而是,折腾自己的身子!
“你疯了!”何氏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此刻她才注意到,沈秋河的脸色白的不正常。何氏一下下的摇头,“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母亲,您是我的亲生母亲啊,你在佛前诅咒我的妻女,您这是有多狠的心!”沈秋河捂着心口的位置,即便是这个地方被钢铁护着,也还是会疼的。
沈秋河微微的抬头,“母亲,您真的希望,希望我跟着兄长去了?”
是不是,一家子都死了,这就是好日子了?
何氏大滴大滴的落泪,“我没伤过你,从来没!。”
他是自己的儿子,这一点何氏是知道的。
沈秋河缓缓的闭上眼睛,冷笑了一声,是呀,何氏是没伤过自己,可是却一直在伤乔故心。
沈秋河一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儿将来嫁人后被这么折腾,他都可以恨的去灭那家的门。
这世上,并非只有自己的女儿是宝,乔故心也是别人的女儿,也是别人从小捧在手上的明珠。
沈秋河缓缓的睁开眼睛,“母亲您抿心自问,故心她哪一点对不起国公府了?她没做错任何事情,却被您跟嫂嫂一而再再而三的迫害!她嫁的是我,不是别人,我若连她也护不住,如何为男人?”
沈秋河的目光有些坚定,“可是您的是我的母亲啊,您想要的我满足您,从今往后,二房只有一个姑娘,您一定很满意吧?”
他从乔故心那边出来,便寻大夫施针,从今往后他的膝下只有沈亦一一个独女。
当然,这是他跟乔故心两个人的事,所以,他在出门的时候再三问了乔故心,问她确实也不想再生了,这才下了这般决定。
“那个女子有什么好,让你这么疯!”何氏恨的厉害,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生出儿子来,可却也真的不想伤到自家人。
沈秋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就是有千般万般的好。”
从此以后,他会跟乔故心琴瑟和鸣,夫妻和顺。他们的女儿也会无忧无虑的长大,而养子打小便懂事,将来也不怕没有不给上坟添土的人。
何氏心里怎么想的,其实此刻也都重要了,沈秋河轻轻的拍了拍手。
屋门再次打开,何氏眯着眼睛,待看清楚后,才看到门口站的是泪流满面的沈崇远。
这一下,何氏是真的慌了。
“孩子,你怎么在这?”她颤抖的伸出手来,看到沈崇远脸上,明显的疏离,何氏心里便疼的厉害。
她恶狠狠的瞪着沈秋河,“你怎么这么毒?”
沈秋河慢慢的站起来,冷笑着看着何氏,“我都是跟母亲学的。”
而后顺了顺衣裳,淡淡的说着,“我明日便会去扶麻,刚施了针其实不用长途跋涉,可是我想要试试,我生不如死的时候,我的母亲会不会能高兴些?”
眼神在这一瞬间陡然变的凌厉,“若非我的妻女,今日我便将你给我的这条命还给你!”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不认这个母亲了!
何氏被沈秋河的样子给吓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看着沈秋河的背影发愣,“我,我做错了吗?”
她只想让两房都好一些,有错吗?
二房已经那么风光了,可大房却还什么都没有,你匀一些荣光给大房,怎么就不行了?
何氏抱着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何到现在的地步了?
沈秋河一步步的往前,揽着沈崇远往外走,身后的屋门被关上,“你祖母魔怔了,莪会在后山给你祖母劈一处院子来让她清静,从此以后,便是死也不会让她,再踏足外头一步!”
沈秋河说的冷,一如他待何氏的心。
沈秋河不会杀何氏,不会罔顾天伦,他会尽量的让何氏寿终正寝,这样便足够了。
沈崇远眼泪的落个不停,“我母亲,我母亲是不是也是坏人?”
本该在学堂上的沈崇远,被带了过来,沈秋河跟何氏的话都让沈崇远听去了。
这个时候的沈崇远,已经明辨是非了。
“是!”沈秋河如是回答。
而后慢慢的蹲下来,同沈崇远平视,“我现在才让你知道,并非想让你低人一等,只是,我不想平白的让我的妻子,遭人记恨。”
从前,他觉得侄子是他这个世上难得的亲人,他不想让小孩子太小背负着大人的罪孽,不想让他折了傲气。
可是现在想想,自己所坚持的,于乔故心而言有何公平?
难道,乔故心就活该被误会?活该,被人一次次的算计?
沈秋河拍了拍沈崇远的肩膀,“叔父从未有过占着大房的心思,也不会因为你祖母的缘由,而跟你生疏,因为在叔父心里,你父亲永远是叔父最好的兄长。”
无论生死,无论离别,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