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有什么打算吗?”南枝擦了擦脸上的泪,看向了沈云天。
“没想过,可能找个活干,攒些银子,然后再去找我哥哥他们。”沈云天摇摇头,他从未想过那些,两年多来也都是一直在四处寻人,他如今这副模样,又能有什么打算呢?
“你要不要去我那儿做工。”南枝满脸认真道。
如今酒楼本就差人,如果沈云天愿意去,也能帮衬一把。
沈云天茫然抬头,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
也就是这会儿,他才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南枝有些差别,似乎同两年前的模样有些区别。
“嫂子,你怎么没什么变化?瞧着,还,还年轻了些。”
沈云天看着南枝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一时间不确定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
“这,说来话长。”南枝干笑一声,没过多解释。
自己如今模样身形和年龄都变了,再碰见熟人,她自己当真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这会儿和妙妙一起开了个铺子,招伙计,你看要不要去试试?月钱的话也能有一两,生意好了会更多些,而且包吃住你也不用再租院子。”
“好。”沈云天也没为了面子拒绝南枝的好意,他现在只剩下三百文了,做工的钱也都是五天一结算,倒不如退了这院子,去找个包吃住的活计来干。
“那行,你收拾收拾,我直接带着你去瞧瞧,要是你愿意的话,一会儿直接把东西一并带过去了。”听他答应,南枝心里松了口气。
她就怕沈云天会因为觉得不好意思而拒绝,当初他们一家对自己帮助良多,这会儿自己能帮些忙,她自然是愿意的。
小之玉一直到被南枝抱着去木匠铺,整个人都还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之玉,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跟阿娘讲,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知道了没?”南枝抱着小家伙有些无奈,她也能猜到些,估计是因为听说豆豆不见了,所以心里难过。
“阿娘,豆豆哥哥会不会被坏人抓走了。”小家伙趴在南枝肩头,声音闷闷的开口问道。
“不会的,豆豆这会儿肯定跟他爹娘在一起,说不定他也在想咱们之玉呢。”南枝轻轻拍了拍小娃娃的后背安慰道。
“嗯……”之玉的声音依旧沉闷。
他记性很好,能记住逃荒路上遇见的事。
阿娘平常不怎么让他下骡车,也不许他往外瞧,可他还是看见了。
看见几个人围在一个男孩的身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什么。
骡车驶过去的时候他瞧见了,有个婶婶手里拿着的,是一条很瘦的胳膊。
他害怕豆豆哥哥会和叔叔婶婶走丢,被那些坏人吃掉。
和沈云天约好了在街口碰面,南枝便把之玉送去了最近的木匠铺。
林父正在给梳妆台上油,看见自家闺女带着外孙过来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活。
“胖丫,你咋来了?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林父从南枝怀里接过了沈之玉,担忧问道。
“我这会儿都已经好了,想出来走动走动,酒楼里我也得去瞧着,总不能都让妙妙去管。”
南枝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看着铺子里放着的两辆轮椅有些好奇。
“阿爹,你这是又做轮椅了?”
林父原本瞧着外孙的心情不大好,正哄着他,听见自家闺女问话,这才笑着抬头回答:“前两天有人又来订了。”
“是吗。”南枝有些诧异。
自从自家的轮椅出来后没几天,这燕城其他好些木匠铺可都也开始卖了,而且据她所知最便宜的一辆只要五百文,比自家这可要便宜一半呢。
倒是没想过还会有人来自家订。
“说是只是买了辆别人家的,结果老人坐着怎么都不舒服,这才去退了东西又来咱们这儿订了。”林父有些惆怅,自家只靠着这轮椅,就已经赚了六十多两银子了。
可到底有更便宜的,这生意也做不长远,毕竟他总不能天天盼着别人摔断腿,顶多是摆着一辆在铺子里,碰见需要的能有东西卖罢了。
“对了阿爹,我刚刚和之玉碰见了个熟人。”
“熟人?”林父有些诧异。
自己在这燕城待了两年多,出了林福一家就是沈家能算得上熟人。
“是云天,刘大娘的小儿子。”
“他们一家这是来燕城了?”林父语气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他们在梨花村住的那些日子和隔壁那沈家处的还不错。
听着闺女的意思从前人家就很照顾着她和之玉两个,这要人家真是来了燕城,怎么也得请人家吃顿饭叙旧才是。
“就云天一个,他们家出了些事,刘大娘逃荒路上病死了,沈叔,他是被流匪给害了。”
“是吗。”林父也陷入了沉默,他却是没想过会这样?
“我想让云天去三味居试试,要是行的话就让他在那儿做个伙计,包吃住的话也好些。”
“那也行,不过你的跟妙妙说说。”林父提议道。
如今这酒楼是两个丫头自己做,那就不能闹了嫌隙,什么事也都得两个人一起商量着来才行。
“我知道的。”
“你要去忙就去,之玉放我这儿就行,这会儿街上人多,可别把孩子丢了。”林父点点头,没再看南枝,而是继续哄着之玉。
南枝带着沈云天去三味居的时候把沈妙妙给吓了一跳。
看着他半天才不敢置信地开口试探:“你,你是云天哥?”
沈云天点点头,作为应答。
“柳大,你带着他先去把东西安置一下。”南枝朝一旁的柳大招招手,让他带着沈云天去了后院。
“诶,好。”柳大点点头,忙领着沈云天就去了后院。
他要是没猜错,这人应该是东家认识的人。
“南枝姐,云天哥怎么变成这样了?”沈妙妙一脸的茫然。
当初的沈云天在梨花村算得上是俊后生,连着自家阿娘可都打过人家的主意,还是自己死活不应这才放弃了。
怎么如今脸上多了这样大的一个疤?
虽然算不上多可怖,但是瞧着还是还有不大习惯。
“晚些再跟你说这些,他这会儿就自己孤身一人来的燕城,我想让他在酒楼里做伙计,你怎么看?”
沈妙妙一愣,有些莫名道:“要是他愿意就让他在咱们这儿做呀,南枝姐我问我干嘛。”
“总不能我什么都不说直接把人给塞进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