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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语见范朝晖连饭都不吃了,更是怒了:人是铁,饭是钢,他整日不吃不睡,是害自己呢,还是害别人呢?――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这满府的妇孺,就只有指着别人了。便耐了性子安慰道:“王爷,哀思过度,伤身子。”又道:“王爷通医理,自是比我这个妇道人家懂得多些。当也知道,如今大事小事,都全在王爷一人身上。太夫人虽然不在了,可是还有我们则哥儿,他才五岁,还指着王爷教养呢。王爷若是……,我们这一屋子的孤儿寡母,就都只能任旁人揉搓了。”说着,已是落下泪来。
范朝晖见安解语提起则哥儿,已是不再像以前一样跟他划清界限,动不动就拿“你儿子”、“我儿子”这种话剜他的心,这才有些动容,忙道:“你别哭了。――我吃就是。”说着,拿了饭碗过来,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有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安解语在旁看见,心有所感,也止不住流泪。
孙妈妈本觉得他两人在屋里单独相处,甚是不妥,便打算过来打个圆场。却见两人坐在桌前,一个埋头苦吃,一个凝目注视,都是泪流满面。孙妈妈也觉得心酸。――她于两人的事,是尽知的。如今这样,也觉得不知如何是好。便也悄悄退下了,不去打扰他们二人。
第二日,王府四处都挂了白,又向整个北地发了告示。说是上阳王的母亲、太妃慕容氏过世,全部北地之人都要哀思三月,贵族庶民都不得宴饮嫁娶游乐,违令者,家人没入贱籍,家产全部充公。北地之人都无人敢违抗。
又过了几日,上阳王府第二次发告示,说是上阳王的正室程氏、嫡女和庶子,相继殁亡。众人也要为之举哀三日。
上阳王府大肆发丧举哀,就惊动了谢地和韩地的众人。
谢地和韩地的王府都派了专人过来吊唁。
韩地如今的豫林王韩永仁,正和范朝仪打得火热。便听了范朝仪的话,给北地的丧仪多加了几成。
范朝仪回到自己房里,又专门给范太夫人上了拄香,以示哀思。――她如今并未让韩永仁知晓,自己和范家的关系。
先前的太子,如今的宪帝,也和范朝仪商议好,俱都瞒着韩永仁。如今听说范太夫人薨世了,宪帝也只是冷笑几分,并未有所表示。
而谢地的王府,却是天下皆知,和上阳王有姻亲关系。象州王的世子,上阳王的女婿谢顺平,就亲自带了人过来奔丧。又再次对上阳王道歉,说是世子妃范绘歆如今哀伤过度,不得起身,不能亲自过来。也无颜见父亲,只能在谢地朝南泣血以拜,以孝尊长。
范朝晖便让人带了谢顺平专门去太夫人和大夫人的灵前行了孙女婿和女婿之礼。
谢顺平又代绘歆在大夫人灵前披麻戴孝三日,做足了功夫。众皆道谢地的世子,有情有义,知礼懂进退。上阳王虽没有儿子,却有个好女婿。
一时间,北地之人都知道上阳王先丧母,又丧妻,再丧女、丧子,都很诧异。
丧母也就罢了,人的年纪大了,总是要死的。以太夫人的年纪,可以算得喜丧,并非白事。
可是正妻、嫡女和庶子同时过世,就有些不好的话开始传出来,说是上阳王早年杀戮过重,所以家人都不得存。
这话传出来不久,范朝晖的得力幕僚便已经传了新的谣言出去,说是上阳王是天命所归,是要登大位的。以往的妻女庶子,命格不够贵气,抗不住这么大福,所以都去了。
这话一出,北地的权贵又都心思活络起来。――上阳王之前连侧妃都不纳,如今这正室之位虚悬,可是不能再推脱了吧?且上阳王如今一个儿子都没有。上阳王府里只有四房留下的一个嫡子,没有父亲照应,料想这孩子以后出息也不大。至于五房,更是庶子出身,于大位更是无望。便都瞅准了上阳王正妃和以后的嫡子之位,四处活动起来。
范朝晖的幕僚再次对他说起这些事。
范朝晖也知这一次再也推脱不了了,只说要为太夫人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再做打算。众人一听,也是正理。且王爷以孝为先,也是好事,便都应了,不再催促续弦一事。
过了几日,范朝晖又叫了幕僚商议立世子一事,众人见王爷嘱意四房的则少爷,便也都顺着王爷的意思应了。就又发了告示。这一次,却是明明白白地向天下诏令,立了范家四房的嫡子范绘则做了上阳王府的世子。从此以后,若是上阳王范朝晖有个三长两短,范绘则就是名正言顺的继任上阳王。
此告示一出,众皆哗然。连五房的两个人都气得倒仰。
林氏就抱着自己的儿子不忿道:“则哥儿连爹都没有,就四嫂一个寡妇带大的,能有多大出息?”
范五爷却是知道得更多一些,便懒洋洋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自从大哥单留了则哥儿在朝阳山学艺,我就知道大哥对则哥儿一定另有安排。”又酸溜溜道:“只没想到,却是要他承继王府。”
林氏也叹息道:“差一点点,这个王府,就是我们慎哥儿的。”范五爷的长子,被太夫人取名为范绘慎,却是小心谨慎的意思,也是敲打五房的两个人,让他们知道自己本分的意思。
范五爷就在一旁道:“咱们走着瞧吧。――大哥现在就立了世子,以后却还是要再娶填房,到时生个嫡子出来,那饥荒可就难打了。”又想起之前大房妻妾之争的惨烈,便冷笑道:“大哥在外英明神武,对内院之事,却多有忽略。――他以后的儿子要养的住,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就连则哥儿,以后都不一定……”话未说完,已是心生一计,要给大哥房里多多送人进去。
次日,范朝云便出了府,四处跟北地的权贵交结起来。
如今范朝云是上阳王唯一的亲弟弟,虽非嫡亲,却是正儿八经的血亲,并不是偏支。北地的权贵高门,也都乐意同他结交。
范朝云从未被人如此看重过,自是也乐了几日。好在他还未忘记自己的计划,便跟自己挑好的几家说了,怂恿他们多送女儿入王府。
那几家正不得其门而入,见范朝云过来主动提点,都以为是上阳王示意。便都听了他的话,让他在这些人家里,按上阳王的喜好,挑了数个高门嫡女。又从其中选了几个身份最高的,准备充做正妃的候选。其余身份不太高,但颜色出众的,便都做了侧妃的候选。
范朝云又主动说,要去自己大哥那里亲自说项,让这些人等着消息。
谁知范朝晖自丧事已了,便去了青江畔的水军营里,巡视水军操练和打造水军战船,并不在府里。
整个上阳王府内院的中馈,便又从范朝敏那里交回到安解语手里。
五夫人林氏见安氏以寡妇之身尚能主持王府中馈,对她更是又妒又恨,却也不敢在面上露出来。只每日趁安氏理家的时候,故意过去探访,有心想卖弄一下自己早年在嫡母身边偷学的理家之术。却是发现安氏精细处,比她娘家的嫡母还甚,就先怯了几分,再不敢无事就过来聒噪。
安解语理家,对虚报之事管得甚严。五房就觉得日子不好过。
虽说林氏当日嫁过来,嫁妆不少。可范五爷只是庶子,并无多少家当。这么多年,又搬了几次家,那嫁妆也渐渐用尽了。范朝晖又不给范朝云安排差事,五房没有了进项,内院里安解语又管得紧,再揩不了油水,日子就更是拮据。
没办法,范朝云便在自己相与的北地权贵豪富那里,以给大哥“选妃”为名,开始索要财物。
等范朝晖从外回来,知道范朝云为他“选妃”的时候,已是过了数月,北地又要到了快入冬的时候。
范朝晖看着幕僚搜集来的范五爷打着王爷的旗号,在外收受贿赂,筛选美女,不由怒不可遏,立时就让人叫了范朝云进来。
范朝云听说大哥回来了,立时要见他,以为大哥终于要给他安排差事了,便兴冲冲地过来。
谁知一进大哥外书房的门,一堆写了字的白纸便劈头盖脸地冲他飞了过来。
范朝云被砸个正着,正要发怒,却见是大哥坐在对面的书桌后面,对他怒目而视。就不由自主的软下来,堆了满脸的笑,问道:“大哥别急,我帮你拾起来。”说着,便将地上散落的白纸拾起来。又趁机溜了几眼,却发现原来都是告发自己索要钱物的事儿。不由满脸通红,喃喃道:“大哥……”有心要求饶,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给范朝晖跪下了。
范朝晖见他跪下,知道他还不是无药可救,就缓和了一些,道:“你既是知错,就将你索要的财物都拿出来,给人退回去。我这次就放你一马,不追究了。”
范朝云嗫嚅道:“银子都花了……”
范朝晖更是生气,便站起来问到他脸上:“我范家是饿着你,冻着你,还是没有给你月例?你要到外面去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怒道:“你还有没有孝心?娘刚过世,是人都知道,我要守孝三年。怎么能现在谈续弦的事?”
范朝云见大哥说到孝道上,吓得狠了,赶紧给大哥跪下,连声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再不敢了。又哭泣道,如今四夫人有意针对他们五房,他们过不下去了,才出去捞个进项。又说自己有个嫡子要养,且林氏如今又有孕了,吃得用得,都是比平时超出许多倍,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末了,又哭诉自己这一房是庶出,在王府里做不得主,谁都能踩他们一脚。且他出去为大哥相看,也是为大哥着想,那些银钱,都是别人感激他的提点,特意送给他的,并非他索要的。
范朝晖这时才知,范朝云并没有真正悔改,又将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连跟他们五房无关的四房。都要被他倒打一耙。便想起当日太夫人经常说的,要让五房分出去单过的话。
他当日念着一父所出的兄弟情分,不想让五房分出去受苦。如今这样,他们明显就没有把太夫人放在心上。太夫人是五弟的嫡母,他也理当为太夫人守孝三年。如今才不到半年,却来说什么林氏又有了身孕?――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范朝晖终于对五房彻底失望了。既然他们没有对太夫人的孝敬之心,他也不用顾忌什么骨肉亲情。如今五房已是明摆着要和四弟妹过不去。以后自己长年不在府里,留着五房蠢蠢欲动,不是给主持中馈的四弟妹平添许多麻烦?――既然这样,还是早分家,早了事。
想到此,范朝晖便对范朝云道:“既如此,明日晚饭后,你到元晖楼的正屋里来,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