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慧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方南一眼。
在她眼里，觉得方南就是一个傻子。
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谁会去做？
“你拿我当傻子是吗？”黄慧再次有了离开的意思。
“你手上的证据，早晚都是胡志远的隐患，等他回过神来，你觉得还能这么惬意的坐在咖啡馆？”
方南丝毫不担心黄慧离开。
她是一个精明的人，他从她的眼底看出了狡黠的光芒。
黄慧重新坐好，双手握着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
香浓的咖啡，闻起来让人脑子都跟着清醒起来。
听陈浩说，方南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老实人，可是，她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她承认，方南的话，说的让她有些动摇了。
“方南，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想拿走我手上的东西？”
“你不应该这样想，难道你不认为，你是把一块烫手山芋扔到我的手上了吗？”方南的眼底有一种拿捏黄慧的味道。
黄慧沉默了。
她看了一眼方南，然后又快速的移开目光，她承认方南的话说到了她的心里。
有些不敢跟方南对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是个好人，何必要跟他们斗呢？”
放下手中的咖啡，黄慧叹了一口气。
“好人？有太多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好人就代表着被欺负，不是吗？我不要做这种烂好人。”方南的眼底有了一抹狠厉。
曾经，在职场上，他秉持的原则是与人为善，觉得同事之间，自己付出多一点，别人能感受到自己的善意，以后也会帮自己。
实际上，他发现错了，自己的善意，被人认为是老实，是好欺负。
以至于后来有了陈浩对他做的那些事情。
当他准备避其锋芒，过自己日子的时候，他竟然拿他家人来威胁他。
要是还要当一个好人，那简直就是傻到家了。
“你应该知道陈浩的背景吧？你确定凭你能斗的过他？”黄慧觉得方南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那就看你手上的证据了。”
方南用犀利的目光看着黄慧。
“你真的决定了？你要知道，万一不能扳倒陈浩和胡志远，迎接你的将会是什么？”
黄慧最后做了一遍确认。
事到如今了，方南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难道他不主动出击，陈浩就会放过他吗？
“你手上的证据，真的能证明陈浩和胡志远的行为是受贿吗？”
方南早就下定了决心，不过，他担心的是黄慧手上的证据力度不够。
“这个你放心，我手上的证据能够证明海川集团转给陈浩的七百万，根本就不是购买专利的钱，而是向陈浩和胡志远行贿的钱。”
说着，黄慧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递到方南的面前。
方南翻看了一下，文件夹里面只有简单的十几页纸，却详细的记录了这七百万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转到了陈浩的账上，甚至连陈浩的专利是怎么怎么花钱买来的，等等，记录的非常详细。
“行了，有了这份资料，陈浩和胡志远想不倒台都不行了。”
方南看了黄慧一眼，微微点头。
“方南，你这是在玩火，我提醒你，最好还是不要跟这些人作对，否则，你可能真的会没有好下场。”
黄慧犹豫了一下，又提醒了一下方南。
说完，她接着又说道：“我晚上就会离开南京，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是吗？”方南没有想到黄慧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说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好。”
黄慧看着方南，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口。
她站起身，紧了紧已经包括的很严的羽绒服，似乎这么厚的羽绒服也无法抵挡外面的寒冷。
“黄慧，请问你以前认识姜冰云吗？”
在黄慧忽然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方南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黄慧转身，看看方南又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姜冰云，她的眼底出现了一丝慌乱。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马上又恢复镇定。
她挤出一丝笑容，微微的摇头。
“没见过，我只是知道她是从云橙科技离职过来的，怎么了？”
“哦，没事，随便问问。”
方南点点头，不再说话。
黄慧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犹豫，转身离开咖啡馆，走进初冬的寒冷中。
橱窗玻璃，被咖啡店里温暖的空气蒙上了一层水汽，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方南用手抹开一片，外面的世界顿时清晰起来。
没有风，没有雨，也没有晴天，只有缩着脖子行走的行人。
他的手感觉到触碰到橱窗玻璃时的寒冷。
可能离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不远了吧？
“你相信黄慧说的话？”姜冰云无心欣赏外面的景色。
“哼，谁知道呢？”
方南冷哼一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找到里面的一个电话号码，打了出去。
“她走了，后面看你的了。”
说完，不等对方说话，方南便挂断了电话。
“你在跟谁打电话？”
姜冰云一脸疑惑，她转头看向橱窗外面，只见一辆白色的车子缓缓驶向主干道，很快就有一辆黑色的车子跟上。
橱窗上被擦拭开的那片玻璃，再次蒙上一层水雾。
姜冰云又一次看不清外面的世界，橱窗的玻璃上映出自己和方南的侧脸，是两张有些模糊的脸。
她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清方南了。
“黄慧居然说以前不认识你？你觉得可能吗？”
陈浩欺负姜冰云的那天晚上，黄慧就在现场，她一定觉得姜冰云当时没有看到她。
方南刚才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情急之下，黄慧来不及思考，随口说她以前不认识姜冰云。
这很明显就是在说谎。
本来方南不确定黄慧给他的证据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听了她最后说的话，他开始起疑心了。
“所以，你找人跟踪了黄慧？其实，你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太相信她是吗？”
姜冰云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方南。
在刚才进门的时候，方南还一直跟她说，相信黄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