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声忽地浑身一僵。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声音却异常冷静自持:
“还行。西洋乐器都涉猎一些。”
“顾子恒说,你的钢琴很好。四岁起,英国的钢琴老师每周都从国外到你家给你授课,从小到大,演出比赛拿了不少冠军,初高中时期,你还义务去大教堂给观众演出。”
萧北声望向远处的道路,声音幽沉:“都是些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我没见你弹过钢琴,跟你......结婚的时候,也没有。”
“大学之后就不碰钢琴了。”
“为什么?”
苏曼扬起双目,困惑地看着萧北声,泪水洗过的清瞳,充满恳切。
这时遇到了红灯。
萧北声把车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对上苏曼那双眸子,“因为洛颜不喜欢。”
淡漠的话语,像是突然亮出的一把剑,锋芒冷厉,警告着苏曼,没有必要继续深究。
苏曼喉头一哽。
她想过很多回答,但偏偏没想过这一个。
心脏那股针刺感越发明显。
她苦涩笑笑:“明白了。你为她做了不少事,你们都为彼此做了不少事。”
萧北声没再说话。
红灯跳转到了绿灯,车子重新启动。
回到曼园,苏曼下车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擦干眼泪,又是那个顽强不屈的苏曼。
站在车边,目送萧北声驾车离去,她从始至终矜持得体。
他在他们之间竖起了警戒线,在苏曼问起这件事时,他也不想继续提及更多。
但凡有点眼力见,都知道,该识趣止步。
回到家里,叶绫见到苏曼,松了一口气:
“这么晚不见你回来,我还以为,又像上次那样,不提前打声招呼,要出差好长一段时间。”
“以后不会了,以后有巡演,我一定提前说。”苏曼勉力挤出一个笑。
所谓的“出差”,其实是被萧北声关起来了。
现在萧北声已经答应了,不会再继续纠缠和为难苏曼,以后当然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叶绫又说:“去看看豆豆吧,看不到你,怎么也不肯睡觉,其实早就困得不行了,一直在打哈欠呢。”
苏曼一阵心疼。
她嗅了嗅自己,确认身上没有多少酒气,这才去婴儿房看豆豆。
豆豆一见到苏曼,立刻兴奋地蹬着小脚。
婴儿小床上的小玩具,被他蹬得叮咚直响。
“麻――麻――”
粉而嫩小唇一张一合,哇哇呀呀地发声。
现在他喊妈妈喊得格外顺畅。
苏曼将豆豆抱起来,搂进怀里,用脸去蹭豆豆的脸,又埋首到他的小肚子上,逗得豆豆咯咯笑。
笑着笑着,孩子打了个哈欠。
萌态十足。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苏曼,透着一股孩子天然的依恋。
“小笨蛋,困了就睡呀,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苏曼逗他。
“北北。”
“嗯?”
“叭叭。”
“豆豆,你在说什么?”
“粑、粑!”这次稍微标准了些,很有“爸爸”的意思。
苏曼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