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身穿迷彩服配黑胶鞋,典型的南方农村蠢汉,其中一人体型略胖,四十来岁肥头大耳,正在另一人的胸膛上用力指点着:
“姚树林,你特么的老光棍一条,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你以为老子就怕你了?”
“卢晓莹那么漂亮的小美妞,娇滴滴的小花朵,插到你这堆老牛粪上,这得多糟践啊?”
“我告诉你,卢晓莹嫁给谁,也不能嫁给你!你们的这桩婚事,我张海伟第一个不答应!”
张海伟?
我听这名非常熟悉,回忆了一会,我总算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一切恶的,卢晓莹的父亲,就是被这狗叽霸东西给活活打死的!
张家听信风水先生的建议,要把祖坟迁到卢家果园里,卢家不答应,张海伟怀恨在心,在村里纠极了些人,把卢晓莹她爹堵在家门外边,活活痛殴致死。
这场惨剧发生时,卢晓莹并不在场,后来母亲告诉她,说她爸爸被打的那惨样,还不如一条狗,说打狗都不会下那么狠的手,那么老实善良的一个人,说那脸被砖头和铁锨拍的血肉模糊,五官都已经无法辨认了……
我冷冷扫视着张海伟,大家记住这人的造型,年龄在三十五到五十之间,光头,肥头大耳一脸的油,就这种类型的中年人,已婚,无业游手好闲的老比瞪,一定是社会毒瘤。
你去每个城市的烧烤摊看,你都能找到这样的人,光着膀子,一身肥肉地坐在那大喊大叫,你都能从这些人身上,直接看到他们的前世——一群被圈养在猪圈中,与粪便为伍的猪。
之前唐市烧烤摊惨案,以及不久前女孩被调戏辱骂,父亲阻拦被围殴的新闻,不都是这种人干的么?
要是没有张海伟,卢晓莹那老实巴交的父亲就不会死,卢家也不会被恶毒亲戚们吃绝户,卢母也不能上吊。
我希望每一个张海伟都赶紧,立刻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但后来我一想,这种人的存在,恰恰唤醒了人们内心对善,对公平的渴望。
恶,倒影出了善,穷人的苦难,让富人倍感温馨,如果没有贫穷的比照,那富有将毫无意义,如果每一个弱小都能被公平的保护,权力和关系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
我回忆着这场人间惨案的种种细节,卢晓莹跟我讲过,亲戚们把她家吃光抹净后,还打算把她嫁给村里的老光棍,从老光棍手里再赚一笔彩礼。
老光棍正是那个叫姚树林的农民,姚树林年龄不详,一脸的猪粪色褶子皮,此时正暴跳如雷地指着张海伟怒骂:
“那小丫头父母都死了,我跟她的这场婚事,是她家长辈做的主,跟你有个叽霸关系?你都结婚了,这有你叽霸事?”
“张海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不就缠卢晓莹身子吗?你特么别忘了,这丫头的爹,是被你活活打死的!她恨死你了,她不会让你碰她一指头的!”
张海伟闻言大怒,冲上去就给了姚树林一记老拳:“我透你吗!这么一朵娇滴滴的小羊羔,我吃不到,我也不能让你这老牲口吃到!”
姚树林倒地后,反手揪住张海伟的胸襟,将他也拽倒,两个埋汰老爷们抱在一起打着滚,闹的不可开交。
我大约瞧明白了,昨晚我上山后,龙婆木将卢晓莹从芭蕉林掳到山洞里,刚好张姚二人也在,两人为了谁吃第一口而打了起来。
这些居住在大山深处的中年农民,一辈子也见不到什么好看女人,村里出没的,都是些比他们还丑陋的恶心老娘们,就卢晓莹这脸蛋,这身段这肌肤,如此年轻貌美的,花朵般的大姑娘,落在这些个猪狗手里,他们能不产生非分之想吗?
这种原始而野性的肮脏欲望,是根本无法抑制的。
我并不关心张姚二人,这两人在我眼中,就是两只行走的骨灰盒,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锁定在龙婆木身上。
僧人身穿一件油污污的黄色袈裟,观察了一会天空,叹息道:
“停下,别打了。”
僧人口音曲里拐弯,带着种怪异的女性阴柔,汉人没他这样婶说话的。
张姚二人对龙婆木十分敬畏,闻言后立刻分开,各自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土。
两人一声不响,耐心等候着龙婆木的最终裁决。
“我已点头答应了卢晓莹和姚树林的这场婚事,按理说,这里就没你张海伟什么事了。”
龙婆木操着口极难听的普通话,一字一句道:“但是吧,三天前张给了我五万块钱,这个钱我不能白收……”
僧人说话的功夫,我手伸进兜里,摸了摸新抓的小蛇,然后微微提起人皮阴灯,对准龙婆木照去。
七百米开外,如此遥远的距离,我动作这般小心,我不相信他能察觉的到。
即使巅峰时期的我,也不可能在无防备的情况下,感知到如此遥远的气场波动。
可是命运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跟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就在我要点灯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的电流,直接从我天灵盖进入,席卷全身,我像中了邪似的,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站起身,歪歪斜斜地朝远处的洞穴走去。
龙婆木早就发现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