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陆记凶杀
漫长的严冬过去,天气骤然暖和起来,坞栖山上青草漫漫,垂死的大树发出嫩绿的枝叶,所有沉睡在土地里的种子,蓄势以待,盛开在这生机盎然的春日。
青江山村民盼望的温暖终于到了,他们积攒了一个冬天的力气,松土耕耘,等绿油一片的秧苗全部到位,春耕也就告一段落了。
李明月如今是李震平的女儿,代替父亲把关这春耕的每一环,虽说她如今才20岁,这样春耕秋收的日子,她已经操持了四年,赢得所有寨里人的尊重。
十七跟在她的后面,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比起以前养尊处优的日子,现在更让他内心踏实。
直到有一天,李明月在深夜找到他,说要跟他聊聊,说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聊过天了。
“你要不改个名字吧,十七听上去就像没有家的感觉。”
“好啊,姐姐你是不是想好了要给我起什么名字了,还在这假装征得我同意呢。”
“月暂晦,星常明,你就叫韩星吧。”
“姐姐,这句话含义不好,非要叫星的话,我是愿我如星君如月的星。”
“好,随你。”
那时候韩星对李明月只有崇拜和喜欢,他叫她姐姐,就好像他们是最亲密的家人。他也根本没想到,她的那两句话,竟是一语成谶。
又这样过了一年,这一年里寨子很不太平,老寨主去世了,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竟会传位给李明月,反对的声音铺天盖地,他们都支持老寨主的兄弟,李光耀,至少他是李氏的血脉。
只是老寨主的遗书写的很明确,寨里人也不敢表面反对太过,以韩星为首的支持者将李明月推上了寨主之位,至此,村里就开始风波不断。
李明月大兴人力,挖凿了一个山洞,没有人知道她要做什么,包括韩星自己。
附近村里失踪了好多人,政府的人老是跑过来找青江村长的麻烦,李明月迫于压力,换掉了当时的村长,也是老寨主留给她的心腹,李同义。
再到后来,韩星也快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了,那一年的麻烦事就如家常便饭,层出不穷。
直到那一天,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天,李光耀一脸凝重地站在祭台上,宣告了李明月的死亡。
他立刻就冲上祭台,一把抓住李光耀的衣领,质问道:“寨主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韩星,我不想跟你说太多,今日是我们李氏祭祖大会,你没资格上台,李明月也一样。”
李光耀是一个狠毒的人,在李明月死后迅速铲除她的心腹,可偏偏留下了韩星。
韩星沉浸在回忆里不愿醒来,他的眼角浸满了泪水,这些年他从未放弃寻找真相,在李光耀除掉一部分人时,他就想一死了之。
就在他想自戕的时候,一个手下给了他一封信,说是明月寨主留给他的。
想到信,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床头,这封信一直被他珍藏着。
他照旧点亮一盏油灯,整个屋子明亮了。拿出那封发黄的信件,那是一张折了无数次的宣纸,字迹都已经不清晰了,可他已经倒背如流。
韩星亲启:
韩星吾弟,见字如晤。
月自到寨中,承蒙寨主李震平收养,使月一介孤女久违有家的感觉,寨中之人多是趋炎附势,他们归顺我也只是看在老寨主的面子,今老寨主西去,月夜不能寐,唯恐自己被豺狼虎豹瓜分,幸得二叔李光耀暗地支持,一次次助我挺过难关。
月自知名不正则言不顺,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以服众。听闻坞栖山内多矿石,可冶炼金,或许能保青江村寨世代荣华富贵。只是寨中人手不够,我便假借宴请村民,将他们迷晕再吊上一天一夜,以报五年前他们对我的冷眼相待,如此一遭,他们必定言听计从,为我凿山挖洞。只是此事过于危险,不愿让你知晓,万望见谅。
与你相识数十载,乃月的荣幸,今我若去,必定埋骨于坞栖山内,你要好好辅佐二叔,不得有异心。
1955年10月11日
韩明月
这封信里清楚地讲明李明月谋划的起因、过程和死因,对于稳住当时年纪尚小的韩星,足够了。
只是这几年,李光耀的野心越来越大,自己也跟着他做了不少恶事,再回头看这封信的时候,韩星不禁怀疑姐姐是否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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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村子里的波谲云诡,临滨县内倒是一片祥和。
风宁的公休日结束了,此刻她正在临滨警局的接线处,开始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
细想起来,在她24岁读完大学出来,就被分配到警察局做警员,当时的兴奋难以言喻,虽然她记不得小时候的事了,但她读书时候的梦想就是能当警察,抓坏蛋!
可是这临滨县特别太平,太平到连小摸小偷的都没有,警局里很多同事都被借调或者外派出去,她也曾想过申请外调到附近的连沧县,那边靠近沧海一带,作奸犯科的人特别多,前些天还报道有个土匪偷了一箱黄金偷渡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