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应该尽可能地想要做出一个和善的表情,但是光这样看就显得他不怀好意。赫斯塔尔听说过这样一个传闻:斯特莱德和这位典狱长私jiāo不错,因此在审判前在监狱里度过的那段时间日子过得还不错,将这个穿越和现状联系在一起,事情就显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假设这位典狱长真的和斯特莱德关系不错,赫斯塔尔不认为对方会对他有多好的态度。
而办公室里还站着另外两个人,是没穿制服的陌生面孔,这两个人可能才是今天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关键。
“阿玛莱特先生,您好。”为首的那个女人率先说道,因为赫斯塔尔手腕上戴着手铐,所以她那个向前倾身的动作因为不能握手而显得有点别扭;但是她显然不在意,很快站直了,“我是维斯特兰州立大学生物与医药实验室的研究员,珍妮·格里芬;这位是我的同事,杜登·科奥斯。”
赫斯塔尔谨慎地看着这两个看上去绝对不会出现在监狱这种环境里的实验室研究员:“您好。”
珍妮·格里芬是个个子高挑的女士,皮肤白皙,长着一头深金色的长发,五官棱角瘦而长,让她的面部看上去有些奇怪。而杜登·科奥斯则是一副完全符合刻板印象的研究员长相:乱蓬蓬的、纠结的黑发,厚重的黑框眼镜,因为内心或者怯懦而微微向内缩的肩膀。
“——是这样。”
珍妮·格里芬完全没有客套,直接单刀直入地开口了,完全没有争取到说一句话的机会的典狱长在他们身后尴尬地微笑。
“我和杜登负责一个研究人体内的各种激素水平与人的情绪、性格尤其是bào力倾向等心理问题之间的关系的课题——用比较简单地语言描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们通过集中药物调节人体内的激素水平,进行对照试验,然后现在正处于……”
这位女士谨慎地停顿了一下,而赫斯塔尔就在这个时候明白了。
“你们需要志愿者?”赫斯塔尔皱着眉头问道。
这种情况有些罕见。当然,是有些人会自愿成为药物临chuáng实验的志愿者——他们往往能从这些实验中拿到一大笔钱——但是,这些研究员怎么会找到联邦监狱来。
珍妮·格里芬露出了一个有些局促的笑容:“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吧。”
与此同时典狱长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新塔克尔联邦监狱和维斯特兰州立大学生物与医药实验室在去年为一项长期合作签订了协议,检察官办公室也参与了这项协议各种条目的制定……简单地说,这所实验室中的各项试验在被证明完全安全的情况下可能会需要志愿者,你应该知道,如果他们向社会招募志愿者,可能需要付出大笔酬金;但是如果向联邦监狱的犯人发布招募令则不然,我们会把现金换成各种服刑人员更需要的奖励:就比如说适当减刑、更换牢房、亲属探视的机会等等。”
在说这段话的过程中,典狱长一直观察着赫斯塔尔的面部表情,他吞咽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当然正如我说,这一切都是完全自愿的。这次格里芬女士的临chuáng实验需要招募志愿者,我们打算从重刑犯里筛选志愿者,如果你对这个机会没兴趣的话,接下来我们还需要联系别人。”
“主要是因为这次实验的药物虽然安全,但是可能会对人体造成一系列不适,”珍妮·格里芬适当地解释道,“实际上,我们三个月前在联邦监狱的一些志愿者中间进行过一次实验,这次已经是调整各种药物成分的第二次实验。”
赫斯塔尔沉默了一下,他没有马上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说:“我需要看一下你们提供的文件。”
——事实证明,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的故事一点也不《律政俏佳人》。
加布里埃尔的父亲名叫奥古斯特·施威格,是霍克斯顿赫赫有名的黑手党老大,就是人们的想象中类似于《教父》电影里会出场的那种角色。这位先生年轻的时候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一手把施威格家族缔造成全霍克斯顿最大的黑手党,不过他的诸多优点之中绝不包括忠贞不二:这位施威格先生前后娶了四任妻子,还有一大票情人。
加布里埃尔的母亲则是一个高级jì女,施威格先生流水般的情人之一。时至今日,她母亲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只能肯定她肯定姓摩根斯特恩——虽然这个姓氏也不见得是真的。
加布里埃尔是在这个绝望的女人试图留下逐渐玩腻她的金主的过程中出生的,如同大部分高级jì女一样,她的母亲显然认为安安心心做一个黑手党老大的情人前途要光明很多。这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孩子出生之前就被施威格先生抛弃了,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考虑(有人认为实际上是这位女士想用刚出生的婴儿向老施威格要一笔赡养费),她生下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