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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变态,画什么半身像啊……”
“我静物才刚学完,头像都没开始学……天呐……”
“半身像太难了,根本没法画……为什么不画静物啊?头像也行啊。”
坐在画室左后方的余正夏弱弱地问他的室友们。
“你是不是素描不好啊?”
姜天说这句话之前,余正夏特别想一头撞死在画板上;现在余正夏不想死了,他只想一画板拍死这个嘴欠的家伙。
“对对对,我素描特别不好。”
其实余正夏挺不愿意承认他素描很烂,可除了承认,他别无办法。血淋淋的残酷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余正夏的素描水平,在他三线有余二线不足的老家都算不上太好,拿到北京来,被吊打被碾压不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吗?
“要不要我教你啊?”姜天开始了他的油腔滑调,“头两个小时免费,第三个小时每小时收一万。”
“不要。”余正夏边说边没好气地瞪了姜天一眼,“净知道坐地起价,革老师一个小时的课时费都没你多。”
“你俩怕不怕啊?”
碰了钉子的姜天又去找龙家毅和赵冠中,试图找到一点商机。赵冠中一口就回绝了:
“不需要你教。”
“好吧。”姜天望着赵冠中不耐烦的神色,感到有些落寞,“那龙家毅你呢?”
“我没钱。姜天你画得是有多好啊,还收你哥们一万块?”
姜天忽然止住了嬉皮笑脸,正色道:
“那不是哥们,是儿子。”
“大家安静!”
风在吼,浪在叫,革伟在咆哮,革伟在咆哮。同学们顿时鸦雀无声。
“别说废话了!你们说这些,是能让人家校考出题组不出画头像的题,还是能咋的?一个个的是不是一天到晚觉得自己时间可多了?啊?还有闲工夫在这儿抱怨,还抱怨个没完没了……”革老师忍住一肚子的怒火跟同学们说话,“睁大眼睛看看离联考校考都只剩几个月了!”
“老师,联考不考半身像,咱们学设计的校考也不会……”有个同学迟疑着插了一嘴。
“……我知道你想要说啥。你的意思是校考不会考半身像是吧?”革老师越发生气了,“告诉你们,会考半身像的学校不止有,而且不止一个,而且里面还有不少同学都想去的美院,比如说天美还有国美,这些都是。噢对了还有北印,北印虽然不是美院,但也挺不错的,我记得刚才还有同学在纸上写了北印吧?是不是你啊?”
革老师的目光落在戴杨梅发卡的女生的脸上,冷冰冰的。女生顿时就委屈了:
“老师,您记错了,我写的是央美,不是北印……”
“你?”革老师用带些怀疑的目光打量她,“我记得你写的是北印啊。”
女生话里的委屈更重了,甚至带上了哭腔:
“老师……我写的真的是央美……你还看到我写的‘中央美术学院’了呢……”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等会儿下课我看看你写的是啥。”
“我叫夏加儿。”
说着,戴杨梅发卡的女生揉揉眼睛。她大概是真哭了吧。
“夏加儿,不管你要考的是央美还是北印,还是别的什么学校,只要你还想好好考,就别跟我玩这些把戏,”革老师似乎根本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咱附近音乐学校学音乐表演的都没你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