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悔了。
那些被积压下来的信,竟成了那皇帝的心魔。
房里一阵震天动地,然后瞬间归于寂静。
没有人敢进去,只跪在外面听着,等着那皇帝的审判。
池晋年打开盒子,看到信封上“顾琮”两个字,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触碰。
眼泪一行一行,正如那天小巧公子站在城楼下,看着他。
顾琮这两个字,是公子的笔迹。
难以言喻的疼痛侵蚀心扉,他紧紧抱着盒子,一下子跌下来,láng狈地坐在那一地láng藉上。
他现在看到公子写的信了,可是公子死了。
但凡这些信早一点到他手里…
但凡他选择相信公子的心…
可是公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池晋年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的那一刻,看到了他写的“晋郎”。
晋郎…晋郎….
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
可是阮原唤的每一句晋郎,他都记得。
他痛苦地嘶吼一声,把信纸紧紧贴在胸口,就像那天他在城楼下,死死抱着小巧公子。
晚了,什么都太晚了。
这些信,这公子一笔一画写下的寄托,全化了抓不住的灰。
那凶神恶煞的皇帝在房里待了不知道多久。
好像他光是读完这些信,就花了一生。
出来的时候,好些人已经跪得撑不住了。
皇帝面色冷静,只有通红的双眼出卖失控的情绪。
那皇帝抱着信盒,跨过门槛,停在跪着那一排人跟前。
“洛州分司,全部处斩。”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他的小巧公子还活着,还会牵他的手,还会笑着唤他晋郎。
可是如今,余下的红尘,只能自渡。
多少人给那小巧公子赔命,都不够。
那皇帝说完,便在一阵哭嚎声中,大步离开。
他的步伐很稳,却极致孤独。
罗祥替他掀开马车的帘,
“皇上,盒子奴来拿就好。”
池晋年没有看他,也没有把盒子jiāo给他,抱着盒子进了马车。
罗祥愣一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准备出发的时候,那皇帝低沉的声音突然隔着窗帘传过来,
“永青阁。”
“夷平。”
“三青山,再不许人踏足。”
“违者,就地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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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儿~”
阎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阮原回头,见他揪着一个陌生老头的后衣领。
那老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心虚地弹开。
刘似烨拍拍他的肩,笑笑,
“我先告辞了。”
阮原歉疚地应一声,看着刘似烨离开,才懵懵走到阎王和那老头跟前。
“阎王,这样..”他看着阎王揪着那人衣领的手,皱起眉,“似乎不妥…”
阎王笑眯眯道,
“觉得我冒犯长辈了?”
说完目光狠狠剜在三清身上,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那老头弱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罢休,在阮原惊讶的目光下变回了乌黑头发的青年。
他看着阮原,两只手缠在一起绞来绞去,
“幸会,我是..我是三清道人…”
“我..负责接有仙命的凡人上天,呃,成仙…”
阎王眉尾一挑,颇调侃的样子,
“那这位美人,你怎么不接?”
三清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是..是这样的….”
“阮小公子入了huáng泉以后…池晋年便下令抄查我永青阁,杀我弟子,烧我山…”
“我忙着带弟子们逃难,就,就…无暇顾及,阮公子的事…”
阮原听到池晋年的名字,一愣,
“什么?”
“王爷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三清不敢看阮原,声音也越来越小,
“这个说来话长….”
“其实,阮公子你,你和池晋年、顾琮、李梧月四人皆有仙命,你们分属两个脉系,池晋年李梧月同为天,你和顾琮同为地。”
“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三清开始艰难且心虚地比划起来,“你的正缘本是顾琮,池晋年的正缘本是李梧月。”
“二十年前有个顽皮神仙下凡,这个这个…扰乱三生谱,所以你们几人的命都,都改了…”
三清说到这里悲哀地皱起眉,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
“你也明白,池晋年引起时局动dàng,连换三任皇帝,妖军侵袭民不聊生…”
“我..我以为..这些都是因为,你们没有回归正缘…”
阮原听到这里,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阎王看了他一眼,顺其自然把他拉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