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和苏唱同睡在一张chuáng的时候,两个人在所有社jiāo平台形同陌路,连她听歌都不敢用苏唱的账号。
而她们终于互关,是在她们分手之后。
无意识地把屏幕按住,往下拉,再一弹,原本以为会弹出什么新闻,却忽然看见纯蓝头像的“新加关注”发了微博。
“天气很好。”
四个字一个句号,发布于1分钟之前,很夸张,瞬间快1000个评论。
点开评论。
眼疾手快型:“1。”
难以置信型:“沙发是我???”
有礼有节型:“苏老师好。爱心抱抱.jpg”
很爱调侃型:“原来唱唱会发原创微博。滑稽.jpg”
互联网未婚先育型:“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宝!你终于出现了,你是不是要急死妈妈,呜呜呜呜。”
零星看到一两条提起于舟的。
“嘿嘿嘿,苏老师,我看到你的关注了哦,是不是……”
于舟瞬间汗毛倒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汗毛倒竖了。
好在这条评论眨眼被淹没,很不起眼。
于舟退出来,再往下拉,看看自己几个小时之前发的“早安”,15个评论,已经算很多的一条了。
再滑上去,苏唱没有动静,也没有回复任何一条评论。
对于关注她这件事,也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
看吧,这就是苏唱,永远猜不透,永远若即若离。
永远是,给你一颗糖,然后就,只给你一颗糖。
没有为什么,没有动机,没有任何行为轨迹,也从不分享她的想法。
你在糖里尝出甜也好,酸也好,她也并不期待你的反馈。
活该被仰望。
“你似乎,有些难过。”耳边传来一缕清音,将她拽回现实。
于舟侧脸,看着关切的向挽,落地窗的阳光从她的发丝间跳出来,她端正地坐着,像永远优雅的小猫。
连水灵灵的双眼,也很像,瞳孔很大,黑宝石似的。
于舟想,现在很难看到这样的眼睛,可能是因为古代没有电子产品,她们的眼睛保护得很好,总是清澈又gān净,一点儿也不变形。
“是啊,好难过。”于舟歪着身体趴到扶手上,“我糊得很难过。”
“什么叫做,糊?”
“就是,nobody cares。就是,无论你gān什么,哪怕你去街上luǒ奔,别人提起来,都是——谁在乎?”
“luǒ……”
“不穿衣服地跑。”
“于姑娘,有此等癖好。”向挽神色复杂地掖了掖嘴角。
“我没有!”于舟坐正了,盯她一眼,“比喻,比喻懂吗?”
“就是说,你费心费力写了好些东西,没人看,从早刷到晚,有3个评论都了不起了。那种孤独,那种寂寞,那种寥落,你能理解吗?冷宫也不过如此。”
向挽为难地思考:“我和我姊妹的闺中墨宝,向来一字千金。”
于舟气笑了:“你牛。”
她又趴在扶手上:“你们都很牛,我是菜jī,行了吧。”
“菜……”
……
……
于舟睥睨着她,见她只说了一个字,便拖着长音再无下文。
于是于舟眯眼:“向挽,我发现你也挺坏啊。”
“嗯?”
“你这是习惯了说一个字,我就给你解释,所以你现在就偷懒,只说一个字了。”
向挽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嘴角,优雅地垂下头去。
“其实,于姑娘十分厉害。”
“哦?愿闻其详。”
向挽娓娓道来:“呼风唤雨,徒手煮蛋,摄魂夺声,移形换影。”
嘶……
“你别说得这么邪乎,现代的人都会这些。”于舟有点不好意思。
“旁人我未曾见过,不过,如今炎炎夏日,一室凉慡是姑娘带来的,因此,阿挽便心生感激。”向挽莞尔。
她这是……在安慰自己?
于舟闪了闪眼波。感激个屁啊,她一直把这姑娘当猴儿似的捉弄,还总想吓唬她。
阿挽,阿挽,这两个字本来有点做作,但在向挽嘴里说出来,又很动听。
于舟有点内疚,决定对她好一点。
问她:“忘了问你,你,想回去吗?”
“自然想。”向挽的眼神黯了黯,他乡之地,不宜久留。
“那……”
“不过我想了一夜,又看了一整日这戏台子,也明白了许多。世间万物,各有缘法,既来之,则安之。等着便好。”
“等什么?”
向挽也不确定,不过依然恬静地微笑:“等下一个惊雷天,兴许便回去了。到时,我的珠钗皆留下,当作……伙食费。”
“太,太贵重了。”于舟说。
“不贵重,赠一位善良的温暖的低调的正义凛然的大写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