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学士觉得他们这事做得不地道,想了下就派人将谭经业叫了回来:“怕耽搁你学业,加上你爹当时的病情并不重,所以我就没告诉你。可现在你爹的病加重,你该回去探望下他。”
谭经业没半点迟疑,说道:“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谭学士嗯了一声,又将谭大太太想让安安冲喜的事说了:“这事到底是我们欠考虑,你先去顾家道个歉再回菏泽。”
谭经业的脸色有些难看,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出了谭府,他就去裕德巷找清舒了,结果上门后才知道安安搬到金鱼胡同去了。
谭经业躬身说道:“舅母,对不起,我事先不知道这事不然我不会让二婶上门的。”
冲喜,真亏他娘想得出来。
封月华点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过你娘这种做法让我很担心,这次我们拒绝了等安安嫁过去会不会迁怒她?”
谭经业说道:“我以后就在京城定居,不会回菏泽的。”
封月华皱着眉头说道:“可这事你又不能做主。”
谭经业说道:“舅母放心,我爹答应过等我跟安安成亲后就定居京城。有书信为证,我娘想不认也不行。”
就算他娘不认,他也不会回菏泽。当初他们不同意自己来京城,他也来了这儿。
封月华听到这话就放心了。
到了符家,谭经业见到了安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事让你受委屈了。”
“你是怎么想的?”
谭经业说道:“我要知道肯定不会同意。安安,我娘一直都不喜欢我,对这门亲事也不满意。她故意提这个无理的要求,其实是另有打算。若是你答应,那表明你性子软好拿捏;如是你拒绝她就可以趁机退亲,然后逼我娶她相中的女子为妻。”
安安以为他会为谭大太太开脱,却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席话:“她不是讨厌你吗?你定居在京城眼不见为净不正好。”
谭经业苦笑道:“她一直觉得我是个不祥之人所以自小对我很刻薄,若是我娶了你将来日子过得很好岂不是表明她是错的。而这个,绝对不是她所能容许的。”
安安觉得大开眼界,不由问道:“你是不是她亲生的呀!”
谭经业面露苦涩,说道:“是啊!我也想不通,就因为我是倒着生觉得我不详就将我当仇人一般对待,可倒生是我的想的吗?”
安安有些担心地说道:“经业,以后我们真定居京城不回菏泽吗?”
能将亲生儿子当仇人,又岂会善待她这个儿媳妇,跟这么个婆婆住同一个屋檐下她有些心慌。
谭经业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回菏泽的。”
“若是她来京城呢?”
谭经业说道:“金鱼胡同的宅子是你的宅子,她要面子是不会去住的。不过她若执意要住,我就要她给家用。”
“这样有用?”
谭经业点头说道:“有用。再不行我给她在外租个宅子,租金让她自己出。”
谭大太太没将谭经业当儿子看待,这些年下来谭经业心里也早没了这个亲娘。不过防备类似的事再发生,这次回去他要解决这个后患。
两人谈了小半个来时辰,谭经业说道:“我这次回去,不管我爹有没事过完年我都会回京的。”
“那你多保重。”
等他走后,安安与清舒说道:“姐,经业的娘为何这般对他呢?不管如何,那都是她的亲生骨肉啊!”
这个清舒还真知道:“有些人,将倒生的孩子当成讨债鬼,经业的母亲很可能也是抱这样的想法。”
这种说法安安还是头次听到:“相对这种说法,我倒宁愿相信经业不是她亲生的,而是妾生的或者抱养的。”
“她家又不缺儿子不是亲生的养着他干嘛?至于说妾生的,你以为是戏文呢妾氏能将原配的孩子调换了,你当那些丫鬟婆子都是木头看不到听不见。”
安安笑道:“姐,我就随口一说。”
谭经业再不得谭大太太的喜欢,那也是原配嫡子。她又没脑子进水,好端端给他扣个庶子的身份做什。
清舒说道:“没这么想就对了。有些人听不见别人的意见固执地认为自己做的事对的,经业的娘就是这种人。”
“姐,万一他娘以后要来京城住怎么办?”
清舒对此倒不担心:“关夫人很难缠,可关振起护着小瑜啊,所以她的日子过得也挺舒心的。”
“经业能像关姐夫那样吗?”
清舒笑了下说道:“你姐夫的眼光不会错的,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退一万步,她真要来京城住又如何。那是你的陪嫁宅子,若还被她欺负只能说明你无能。”
安安看着清舒的肚子说道:“姐,虽然大家都说你这胎是个女儿,可我还是希望他是个儿子。姐,这世道对女子太苛刻了。”
清舒不由摸了下肚子:“女儿也无妨,以后让她习文练武,就算嫁了人夫家也不敢欺负她的。”
安安说道:“话是如此,到底没男子那般自在。你看易安姐多潇洒的人啊,可伯母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说再不许亲以后说不到好人家了。”
“三哥当初没成亲,干娘也一样急得不行啊!”
安安摇头说道:“没像现在这般着急。而且众人都觉得男子比女子大些好,会疼人,反之就不行了。”
“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做,易安的事不用你操心。她这辈子就是不成亲也能过得比许多人潇洒自在。”
至于说担心老无所依,邬家那么多子侄不可能不管她的。”
安安笑着说道:“我没为易安姐操心,就觉得还是生儿子好,不用担心嫁到别人家去受委屈。”
清舒笑了下,摸着肚子说道:“生儿生女都是天定的,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教导他们让他们学好本事,至于其他的就靠他们自己了。”
安安点点头:“也是,若是外甥女像你这样的也不怕被欺负了。要是像她姐夫那样,那就更不得了了。”
同龄人之中,她就没见过比姐夫更厉害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