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和老驸马白天去了明阳长公主府吃寿宴,晚上老驸马又来东辉院讨嫌吃晚饭。
老驸马来吃饭,姜展唯就会同姜展魁去另一桌吃饭。
老驸马不知道是人家不想面对他的臭脸,还非常得意,觉得自己有魅力,让孙媳妇和孙女、重孙女喜欢自己而不喜欢唯唯。
饭后,姜展唯居然非常孝顺地要亲自带着陆漫送老驸马回鹤鸣堂,这个举动让陆漫吃惊不已。
姜悦和姜玖都不依,要跟着去送。
老驸马也嫌弃地对姜展唯说,“我不稀罕你送我,让你媳妇带着悦儿、玖儿,还有二豆豆和狗狗送。”
姜展唯并没有生气,给姜展魁使了个眼色。姜展魁就赶紧说家里买了几只黄黄的小鸡崽,漂亮极了。姜悦听了后,就要跟他去后罩房看鸡崽。他们两人都去了,姜玖也只得跟着去。
姜展唯没让东辉院的下人跟着,只他和陆漫把老驸马送到鹤鸣堂的垂花门前,看着他和跟着的几个下人走进去。
“走,天还早,咱们去湖边走走。”姜展唯建议道。
陆漫懂了,原来他是想跟自己单独谈“恋爱”。她抿嘴笑起来,娇糯地说了一个字,“好。”
两个人向镜湖走去。
彩霞映红了半个天际,归巢的倦鸟鸣叫着掠过长空。甬道弯弯曲曲,两旁的佳木琼花五彩缤纷,散发着阵阵清香。
这条路他们再熟悉不过,特别是陆漫。在搬进东辉院之前,她每天要走四次。那时,她的脚步是沉重的,心情是忐忑的,天天都在谋划如何让身边这个……“恶棍”放自己一马,如何能够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
这家伙就是个愣头青,这条路满满都是不好的回忆,却把她带来了这里。陆漫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姜展唯侧头看了眼陆漫,晚霞给她的小脸打上了一层胭脂,水汪汪的眼里似乎盛满了落寞。他很想拉她的小手,但看到在远处做事的婆子,还是没有拉。低声说了句,“漫漫,对不起。”
陆漫虽然原谅姜展唯了,但对他之前的某些行为实在说不出“没关系”这种话,只深呼了一口气,没言语。
姜展唯又艰涩地说道,“我们曾经共同走过几次这条路,几乎每一次都非常不愉快,原来是我不好。我希望从今以后,不管哪条路,只要有我陪着你,你都能快乐安心地走过。”
说完这句话,他也顾不得远处的婆子,垂下的大手把她的小手紧紧攥住。
前路千千条,谁知道能怎样呢!
不过,他的话还是让陆漫有了些许感动。她轻声说道,“希望如此。”
两人没再说话,手拉手默默地走着。远远望见熟悉的兰汀洲,没有驻足,继续往湖边走去。
湖边杨柳青青,湖水已被晚霞染红,随着轻风微微荡漾着。湖里稀稀拉拉长着一些荷叶,还有几支打着朵儿的荷花伸出水面。
姜展唯看看陆漫的鼻尖已经有了几颗小汗珠,指着前方一个亭子说道,“去那里歇歇。”
陆漫的确有些累着了,点点头,两人一起去了亭子。他们坐下,姜展唯为了哄陆漫开心,还搜肠刮肚讲了几个笑话。
这个男人虽然口才极好,却没有什么幽默细胞,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陆漫听得尴尬症都要犯了。但看到他憋得脸都有些微红,还是捧场地笑了几声。
他们有一打无一打地说着话,轻松,自在,不时传出几声轻笑。
当西边天际的霞光越来越暗,直至最后一圈金光彻底消失,天幕上撒满星星,姜展唯才站起身。说道,“我们回吧。”
星光下,两个人手拉着手,回去的脚步轻快多了。
白天高兴,晚上陆漫又充分满足了姜展唯,喜得他不时地喃喃叫着,“我的妞妞……”
完事后,两人相拥着入眠。陆漫现在特别畏寒,被一个大火球抱着,尽管已是初夏,还是感到舒适又温暖,很快进入梦乡。
而姜展唯却睡得不踏实,要出汗。一出多了,他就会用干帕子擦干,又继续抱着媳妇睡。
姜展唯在家里住了几天,五月初一一大早又要去军营。本来他想带陆漫和儿女妹妹一起去,但因为陆漫要为二夫人看病,只得留下。
这天天刚蒙蒙亮,陆漫还是跟姜展唯一起起床了。陪着他吃了饭,再把他送出上房门。
晨光中,看他走到垂花门口,又转过身对她笑道,“下次休沐,我一定回来。”
之后,她又去了竹轩的厢房,宋默也已经起来了。现在他满了七岁,不好再由着他的性子睡在姜悦的晓轩,而是睡来了姜展魁住的竹轩。
宋默惊喜地说道,“嫂嫂,你好久没有来看我起床了。”
陆漫笑笑,陪他吃过早饭,把他送上马车。
陆漫带着儿女弟妹又过起了平静而悠闲的小日子。每个休沐日姜展唯都会回来,虽然他没有再像那天那样一直陪着他们,只在吃晚饭和睡觉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身影,但陆漫几人已经很满足了。
五月底,陆漫的身体已经调养得好多了,虽然依旧瘦弱,但起码月事正常了。她这样,最开心的当然莫过于姜展唯。但因为陆漫的身子骨还很虚弱,也并不敢像她怀孕前那样任性放肆。
这个月中,仁和堂新招收了三十名“女护士”,都是贫穷人家的女子,有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有二、三十岁的妇人。绿绫每天都会给这些人“上课”,陆漫偶尔也会抽出小半天的时间教她们。之前绿绫的某些活计,已经交给了小中去做。
为了不让陆漫太辛苦,课堂设在长公主府的一个小院里。
一晃到了六月底,小哥俩茁壮成长,长成了人见人爱的胖小子。
这时候,陆漫也开始忙碌起来。因为何氏的预产期是七月中,就快生产了。二夫人的预产期虽然是八月,但她的情况不太好,随时都有危险。上至长公主,下至二老爷、姜展玉,天天都是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