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笑着对三夫人道,“快去替展昆媳妇抱抱小哥儿,让她以后再生个这么漂亮的小子。看ΔΔ书阁wwんw.kan→shu→ge.”
三夫人也希望儿媳妇再生个小子,笑着从陆漫怀里接过小鱼儿,极是喜欢,又让一旁的岑哥儿吃醋不已。
今天赵亦就请了几家亲戚朋友,人不多。因为他跟宋明的关系好,也请了他们一家。
宋默一见陆漫就跑了过来,这个月的初十他们没见面,让宋默十分受伤和不习惯,拉着她的裙子不松手。
缺娘的孩子就缺爱,陆漫只得拉着他坐去一旁说着悄悄话。还说好,今天吃完晚饭直接跟着陆漫回东辉院住,反正明天他休沐。
其他客人下晌听完戏就走了,晚上请了姜展唯来喝酒,还有去军营办交接的何承,所以长公主府的人要吃完晚饭再回家。只有二老爷挂心二夫人,先走了。
不过,众人等到华灯初上等来了柳山,他说姜展唯有急事回不来了,只带了贺礼回来。还说何承也赶不回来了,军营里又遇到了急诊。
一直盼着爹爹的姜悦又瘪起了小嘴,跑去拉着姜玖的手。她知道,此时只有二姑姑跟她一样难受,两颗小心肝互相慰藉着。
陆漫心里也失望,不仅因为想他,还因为想他跟自己一起品尝成功的喜悦。
饭后,宋默心满意足地跟着陆漫一起回了东辉院。
绿绫和小西也回去了,陆漫给她们两个放了两天假,让她们好好轻松一下。特别是绿绫,她和柳春十月就要成亲,虽然王嬷嬷和大旺媳妇等人在帮着他们一起准备,还专门给她买了两个小丫头,但关键地方和东西还是要她自己经手。
两天后何承回来了,他说,他在营里的几天也没看到姜展唯,好像黑暴营有什么特殊任务,姜展唯一直在里面没出来。不仅是他,连陆放荣都没看到。
“……营里的事情交接清楚了,再把仁和堂的一些事情跟干爹理清楚,我就要把心思都放在太医院了。仁和堂那里,以后还要姐姐多费心。”何承一脸的踌躇满志。
也就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哪里有自己的生意重要,古人的思想跟现代人就是不一样。
陆漫答应下来,又道,“二夫人虽然活下来了,但她的脑袋受到了刺激,反应、记忆、说话都不如以前,听力也明显下降。我觉得,盗魂散和黄克来的用量大了些,我们应该再想办法让药量更加精准,减少病人的后遗症。”又狐疑道,“那个量不应该造成这么多后遗症啊,怎么会这样。”
偷偷加大黄克来的用量,何承想过总有一天要跟陆漫坦承,因为这还关系到下一个病人的用量。
他低咳一声,说道,“姐,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生气啊……就是,为了稳妥起见,我和绿绫偷偷加大了黄克来的用量。”
他怕陆漫和姜展唯吵架,把事情认到了自己身上。
陆漫气死了,历声喝道,“跪下!”
何承不敢不听,马上跪了下去。
陆漫又道,“背何氏医门祖训。”
何承背道,“先发大兹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存仁心,通儒道,通脉理,识病原,勿重利……普同一等,一心赴救,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之则是含灵贼。”
陆漫喝道,“那你做到了吗?明明我们商量的用量是科学的,也充分考虑了病人存活第一的因素,已经加大了药量。可你怎么能再次加大药量,居然还敢瞒着我!你哪里存了仁心,哪里普通同一等,一心赴救,你这是草菅人命,有违医德,有背祖训。”
陆漫气急了,把前世的“科学”二字都说了出来。又四周看看,墙角一个粉瓷敞口瓶里插着一根鸡毛掸子。她过去把鸡毛掸子拿出来,照着何承的背打了十下。
何承从小就是个乖孩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罚跪,还挨了打,被骂得这样狠,他的眼泪都委屈出来了。说道,“是,这次我是有私心。虽然那个用量我们觉得正合适,但我还想更加有把握。因为做这个手术的是我姐姐,我姐姐又被他们两人害成这样。”说完,抹了一把眼泪。
陆漫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加重药量不仅能引起后遗症,也会害死人命。你知不知道,凡事只要有了开头,有了侥幸,以后就会越做越顺手。承儿,你是何氏的唯一传人,绝对不能做有失医德的事!你甚至可以举荐其他人去施救,却不能自己去救人了,又在施救过程做小动作……你太让姐姐失望了,也辱没了何家列祖列宗。”
这话有些严重了,何承又流出来泪来。辩解道,“自从我行医以来,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让祖宗和姐姐丢脸的事,更没有做过有失医德的事。这次也不算有失医德,因为这次手术并不是单一的救人。二夫人说这次手术是创举,既然是创举,那就是改革,涉及到了政治,就不是纯粹的医术了。所以,我这么做,并不算有失医德。”
陆漫气得又拿掸子打了他两下,说道,“是,这次手术在外人看来,是创举,其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医术本身。但是,对我们实施手术的人来说,就是纯粹的医术,是治病救人。姐姐也有私心杂念,姐姐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高尚,但我只要开始治病治人,就会严格按照祖训和医德去做,这是底线!对二老爷的厌恶,我比你深得多,对二夫人之前的一些做法,我也不赞同。若我不想救,我可以想办法躲去一边不施救,反正御医多的是,这种做法不牵扯到医术,也可以说是因为政治。但我们只要开始救人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纯粹的医术,必须全力以赴,病人第一。弟弟,这是医者的底线……”
陆漫把嘴唇都讲干了。何承单纯良善,陆漫既怕他以后不知灵活变通在太医院那个大环境里害了自己,又怕他学着过于“灵活”,不自觉中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