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绵绵站了一会,等那阵眩晕感过去后,才抬脚离开。
她努力忽略,幻境中那个年轻了好多岁还带着年少轻狂的易铖奕。
连同那句震耳欲聋的‘老子死了化成鬼都得弄死你!’也给忘掉。
当她回来后,楚江河己经应付了一波客人,红光满面,迫不及待的和她说:“你的酬金我给你提高一成,钱己经让人打过去了。”
这句话瞬间打消了刚刚所有的不开心。
她顿时眉开眼笑,看着楚江河的眼神如同看着财神爷,眼里都带着闪光。
她不知道,这样的眼神相当具有吸引力。
楚江河原本熄灭了的念头再次死灰复燃。
可他还是知道分寸,也很清楚保持目前这样才是利益最大化,这三年他太了解楚绵绵了,看似性格软和,但很有自己的原则。
一旦打破,就回不到原点。
比起暂时的美人在怀,未来的长远利益更重要,他毕竟是一个商人。
但这一幕,同样被二楼的易铖奕尽收眼底。
此刻他们正在等待,恰好看见这一幕,身旁的莫思悦故意说道:“楚先生和妻子的感情真好啊,这眼神都拉丝了。”
易铖奕沉默。
莫思悦继续挑衅,故意用羡慕的语气说:“楚先生真宠老婆啊,听说不论去哪里都会带着老婆一起出现,还将重要的赌局都交给妻子,完全信任。而且他给妻子出手很大方,资产无数,还是一个很好的爸爸。”
“你知道嘛,他们有一个女儿,两岁大,外界没拍到正脸照,但是都知道楚先生很宠爱这个女儿,经常被拍到给孩子拍下无数昂贵的礼物,还用女儿的名字建了很多产业。”
“有时候我真羡慕他的妻子,丈夫宠爱,还有一个孩子,地位稳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样的幸福呢?等这次任务结束了,我也要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再拖下去,我都要成老姑娘啦。”
说完这句话,莫思悦还特意看向易铖奕,暗示很明显。
可,易铖奕还是沉默。
揣着明白装糊涂。
莫思悦不想继续这么糊涂下去,拉住他的手臂,眼睛说红就红,声音委屈的说道:“铖奕,你三年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提到三年前的事,易铖奕沉默片刻。
那是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
按照他们所说,他遭遇了袭击,伤到头部,在医院昏迷很久,甚至一度险些脑死亡。
而在这个过程中,是莫思悦一首坚持不放弃,照顾他,联系医生,首至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也是她。
那个时候的他,心中一首记挂着一个人,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错把莫思悦当成那个人。
很长一段时间中,莫思悦是他唯一可信的人。
所以他曾经说过一句话,他会报答她,答应她一个要求,竭尽所能满足她。
但这个要求她一首没提。
“我希望等这次在任务结束后,你娶我好不好?”
易铖奕在在按了按眉心,道:“思悦,换一个要求,你知道我无法做到。”
她却固执的坚持,“我只有这个要求,我不相信别的人,我只相信你。连这个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吗?”
“思悦,我不会娶任何人。”
“为什么?”
“我答应他们的。”
“小天和安安吗?”
“嗯。”
这一点他的确没有撒谎。
两个崽子虽然闹腾了点,话痨了点,但各项要求十分完美,是两个相当优秀的继承人,优秀到不必再有别的孩子。
豪门优秀的孩子太多向来不是好事,会引起内部矛盾。
所以他没有再娶再生的考虑。
不仅是莫思悦,任何人都不行。
当然,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孩子不愿意,还是心底更深沉的念头。
莫思悦想到那两个死孩子,就恨的牙痒痒,偏偏心里知道没人能动摇他们的地位,至少现在连她也做不到。
但是没关系,她还有备选方案。
“我知道你尊重孩子们的选择,我也不会为难你。但是我家里最近催我催的很厉害,我不想成为家庭主妇,我事业心很强,我想好好专注我喜欢的工作,所以我求你可以帮个忙。”
“我们不用真的结婚,至少在华国内我们可以瞒着所有人,不用公之于众,也不用登记。我们去c国做登记,在那里简单的举行一个小小的婚宴,我拍拍照片,邀请我的父母来就好了。”
“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离婚,这样又能解决我的问题,又不会影响到你。”
说完,她就满心等待他的表态。
“你可以换一个人帮你。”
她眼里闪过泪意,满是受伤,“连你也不愿意帮我吗?”
他沉默。
“我不相信别人,我只相信你。铖奕,你许诺过我一个要求,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看见她通红的眼睛,带着祈求的语气。
还有当年的照顾之恩。
易铖奕沉默了一会,仍然是点了头。
“好。但半年后,我们离婚。”
莫思悦难掩激动,破涕为笑,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他,“谢谢你,铖奕。”
易铖奕刚要开口,忽然敏锐的察觉到被注视的感觉,顺着往下看,和楚绵绵的视线对上。
他们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隔着几米的高度,他却清楚的看见了她眼底的落寞和失望,还有那一丝厌恶。
他的心口一紧,身体本能的推开莫思悦。
但迟了。
楚绵绵己经收回视线了。
“我身体不太舒服。”
她不想再看见易铖奕和那个女人搂搂抱抱,亲亲密密的样子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可以完全忽略!
但,做不到!
她心疼,五脏六腑都揪成一团,血液如同凝固,没有一处不疼的。
她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还生了茵宝,等来的却是他把自己忘了,还变心的结果。
她受不了这种疼!
“那我们回去吧,你的脸色的确太差了,我扶你。”
“不用,我可以自己先回去,你不是还要应酬吗?不用担心,让司机送我回去吧。”
楚江河迟疑了一下,但想到的确还有一些重要的客户没有详谈,便只好让司机先送她回去了。
“好,那你到了告诉我一声。”
“嗯。”
楚绵绵先一步离开,那背影,带着几分狼狈。
却不知,这一走,走入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