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锦朝朝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她本来要坐车回家,车子在路过护城河的时候,让司机在路边停车,“你在这儿等我,我去那边走走。”
下车后,锦朝朝感觉眼皮一直在跳。
她掐指一算,卦象显示不太好。
她带着言妈顺着护城河的小路一直走。
“啊!小姐,你看那里!”言妈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河堤乱石处道:“那有个人!”
锦朝朝顺着言妈所指的方向看去。
就见一颗水杉树下的乱石堆中躺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
那人被半个石头挡着,若不是眼尖,很难发现。
这个点儿,护城河边散步的人还不多。
言妈和锦朝朝立即翻过栏杆,淌水来到那人身边。
走近后才看到,躺在地上的是个男人,约三十岁左右,身材纤细,瘦得离谱。身上穿着牛仔衣,浑身湿透,五官轮角分明,非常帅气。
他像是从上游被冲下来,所以鼻子里和嘴里有淤泥,脸上也有几处划伤。
言妈立即打电话叫救护车。
锦朝朝拉过男人的手腕,掐住脉搏,发现还有气。
她和言妈联手把人送上救护车。
之后那种心慌不好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锦朝朝对言妈道:“你派人跟着这个人,我感觉他和我们有渊源。”
言妈立即吩咐下属去办。
吃过晚餐大家坐在院子里聊天。
言妈忽然把手机递上前,俯身在锦朝朝耳边小声道:“小姐你看,这不就是下午那个男人吗?”
锦朝朝翻动手机里的新闻内容:影帝陆淮知被好心人在护城河边发现,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但他醒来后,对自己的事情只字不提。现在外界猜测,他可能是自杀未遂,也有可能是被人推下护城河……
言妈翻看陆淮知的照片,“还别说,长得很好看。不愧是影帝,我救他的时候还以为只有二十出头。”
锦朝朝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而锦朝朝不知道,她翻看的内容下面,还有一段话。
“影帝此举,是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惭愧,畏罪自杀呢?还是正义粉丝,打抱不平,暗中对影帝动手?这一切还有待调查。”
医院雪白的病床上。
陆淮知盯着天花板面如死灰。
医生说,如果再晚一个小时被送来,他就没救了。
为什么要救他,让他死了多好。
这时候他的助理走了出来,满脸凝重地开口:“淮知,你要坚强,你没做过的事情,我们坚决不认。”
陆淮知瞪着一双大眼睛,泪水滴落在枕头上,“没用的!没有人会相信我!”
什么影帝,不过是在他还有价值的时候,资本赋予他的光环。
助理握住他的手,“只要活着,我们一定有机会能澄清。”
陆淮知抱着被子像是受伤的青虫蜷缩在一起。
他太瘦了,除了脸颊,身上几乎没有几两肉。
“你走!我想一个人静静!”陆淮知声音沙哑。
助理安抚道:“你好好休息,这里是傅家的私人医院,私密性很高,不会有狗仔和黑粉过来。”
助理退出病房,无奈摇头。
半个月前,有人造谣陆淮知有恋T癖。一周前,他经常资助的那几位孤儿忽然公开承认,陆淮知曾经和他们一起睡觉,喂饭给他们,帮他们洗澡,甚至还抚摸他们的隐私部位等。
加上媒体的夸大其词,让陆淮知瞬间立于众矢之的。
于是负面的新闻铺天盖地的卷席而来,粉丝不分青红皂白,开始攻击陆淮知。
仅仅是两天时间,他的代言,签约的电影全部解约,甚至还背上了巨额债务。
一直以来勤恳工作,待人宽厚的陆淮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明明看这些孩子可怜,十来岁的年级没有亲人,他以一个长辈的名义在照顾他们。
他们为什么要反咬他一口?
一时间粉丝给他寄刀片,寄死老鼠,寄来带血的姨妈巾,甚至还有发臭的死猫……
微博上全部都是让他去死之类的话。
他甚至无家可归,在大街上被私生饭发现,被人推下护城河,差点儿一命呜呼。
助理知道,陆淮知本就有抑郁症,这次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好,他可能会活不下去。
同时他也在调查,陆淮知究竟得罪了谁。
好的名声,想要建立起来非常困难,若是想毁掉只需要别人利用几个孩子,煽动舆论即可。
*
傅家老宅。
言妈领着四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到锦朝朝面前。
“小姐,这几位都是现在绣工最好的绣娘,还有这位陈先生有三十年的刺绣手艺,绣出来的工艺品,有无数人争抢购买。”
锦朝朝非常礼貌地打招呼,让大家上茶。
五位手艺人都端着架子,满脸傲慢。
其中一位妇人非常疑惑道:“锦小姐,听说你要绣嫁衣,需要请这么多人吗?”
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雇主给得多,她自然是希望她一个人把所有的钱都赚了。
锦朝朝轻笑,“阿姨别着急啊,这嫁衣的工序比较繁琐,你们五个人能在两年内绣完,我给你们双倍工钱。”
“当真如此?”刘绣娘喜上眉梢。她们谈妥的价钱是五百万一年,这一年她们绣再多的东西,也得不到这么多钱。
如果双倍价钱,两年后她们每个人都能拿到两千万。
锦朝朝点头,让言妈拿出绣样给大家看,“我的要求很简单,照着这个绣,不能有一丝误差。”
把绣样打开,五人齐齐变了脸色。
嫁衣光女款就有六层,每一层图案繁琐,精致得让人爱不释手。
就算她们有二十年绣龄的人,都不敢说能丝毫不错。
偏偏锦朝朝的要求就是不能有一丝误差。
这下五个人反应过来,才知道这钱真不是白拿的。
尤其是唯一的男性陈先生。
他抚摸着绣样,眼神满是炽热,“这图案简直太美了,栩栩如生,我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东西。”
“如果要复制下来,我的天,别说两年,三年也不定能完成。”
更何况,男款和女款分开。
男款绣起来,比女款更加复杂,工序更多,图案更加丰富。
四位绣娘对视一眼,看向锦朝朝干笑一声,“锦小姐,您这是大工程啊。”
她们本来还觉得,刺绣这种事情,根本难不到她们。
如今看来,是她们肤浅了。
果然有钱人的钱,没那么好赚。
锦朝朝笑着开口:“接下来,就要麻烦各位了。大家放心,既然是替我办事,这几年里,大家衣食住行,我必然给大家打理得妥帖,让大家养足精神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