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在天地之间。
摧残的繁星闪烁着光芒。
在云安安入睡之前,北辰逸上前,将一杯自己的血递到她面前。
“又每到寒毒发作的日子。”
“先喝一杯,为夫担心沙漠气温变化大,会诱发你体内的寒毒发作。”
满满一被血,还冒着热气。
北辰逸权当是寻常的茶水端给云安安喝,丝毫没有因为这是自己身体里面流出来的血而有任何的异样。
总之,只要为了云安安好,心脏都能逃出来给她炖汤喝。
不远处看着的白十七除了无奈之后还是无奈。
圣上对云安安的心思,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就算五年前二人之间因为误会造成了云安安变成如今这般,但圣上也煎熬了五年,何况这段时间圣上所做所为都是在弥补五年前犯下的错误。
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被敢动,反之,云安安并不在意圣上的举动,只是当成了压制寒毒的一味解药。
可这样,圣上也没有任何怨言,心甘情愿的给云安安喝自己的血。
月光的沙漠中,云安安看了一眼杯中的血液,仰头一饮而尽。
口中早就习惯了血液的腥气,也不在乎是谁的血液。
“安儿,你想吃什么,为夫去给你做,为夫和阿普学做了热汤面。”
几个月的相处时间,北辰逸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云安安的变化。
从最开始的针锋相对杀意到现在的冷漠,态度正在渐渐发生变化。
他相信,并且坚信,不久之后,安儿会再次对他笑。
“呵~”
冷笑着,云安安转过身不在理会北辰逸。
还是那句话,若不是怕爹爹老王爷他们担心,找不找天竹果对她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杀了北辰逸,此生无憾。
月色下,云安安回到了帐篷里。
站在沙漠中的北辰逸则是笑着,笑意中有着化不开的温柔。
“安儿对我笑了。”
哎!
一旁的白十七又是叹了一口气。
圣上,您没看出来云安安是在冷笑么,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好么。
无奈,他再怎么说圣上也听不进去。
翌日,阳光再次炙烤着大地。
一行人披着白色的纱巾骑着骆驼走在沙漠里。
此时,远处天空出现了一条黑线。
阿普指着天边的黑线,好奇地问着那是什么。
“青峰大哥,你看,那黑黑的是什么东西?”
“哪里呢?”
青峰伸着脖子一看,原本的一条黑线已经肉眼可见。
“不好,是黑沙暴!”
进入沙漠之前,小镇上的当地人已经说明了此时的沙漠正处于风季。
在风季的时候行走在沙漠中,无疑等于在风暴肆虐的海洋上行船。
“找地方躲起来!”
可一望无际的沙漠四处都没有遮掩的地方。
北辰麟纵身一跃跳下骆驼,示意众人原地用趁手的工具挖开沙土,能挖多深就多深,并且将所有的骆驼都拴在一起。
阿普不解,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除了云安安之外,五个大男人拿着铁锹铲子甚至有拿饭勺子的开始挖沙坑。
眼见黑沙暴越来越近,风卷起沙尘飘扬在天地之间。
那急速驶来的风呼啸着,在耳边如同妖魔鬼怪的嘶吼声。
“跳下来,用帐篷的盖住身体。”
六个人纵身一跃,跳入挖好的沙坑中,用帐篷紧紧的裹住身体。
风,更是无法形容的呼啸着,似乎要撕裂天地间的一切。
不知道过来多久。
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黑沙暴过去了。
被掩埋在黄沙之下的六个人掀开了满是砂砾的帐篷。
“松手。”
云安安冷冷的看着抱住自己的北辰逸。
在跳下去的时候风沙迷了双眼,她没太在意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有人拥着她跳入了沙坑。
挣脱开北辰逸的怀抱,云安安抖了抖红发间得沙粒。
“骆驼……骆驼没了……”
阿普指着四周空荡荡的一片,骆驼没了,他们的生活物资也被黑沙暴吹跑了。
怎么办!!!
没有实物还好说,但是没有水……他们岂不是要渴死了。
“别叫了,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青峰一巴掌拍在了阿普的脑壳上,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也在思考着没有水没有食物后的日子,他们应当如何横穿沙漠。
“小王爷,主子,你们似乎并不在意?”
“在意有什么用,骆驼已经跑了,想追也追不回来了,倒不如安稳一些,减少身体里水分的流逝。”
北辰麟清理了身上的沙子,看了看四周,沙漠的地形图他已经记在脑海中,只要在往北一直走,走上六七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沙漠最近的出口,进入大屿山边缘地带。
但问题是,接下来的六七天,食物有没有无所谓,说需要的水分必须保持一个人正常需求的极限。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云安安。
北辰麟担忧的看着云安安。
“不用在意我,想当年你被困在沙漠的时候,还是我找到的你,救你离开。”
她和戚风都是二十一世纪的赏金猎人,早就学会看应对各种极端的环境。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境地,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进行野外求生了。
“云姑娘,北辰公子,这里有植物,还是绿色的。”
众人已经在沙漠里面行进了三天。
这三天来,全靠着沙漠中的植物度活。
根据沙漠中大气所含的微量水汽,北辰麟寻找到了几里地之外的一片植物,找到了梭梭灌丛林,
将寄生在根部的大芸掰下来,吃着富含水分的果肉。
不过,这玩意也不能多吃,会造成四肢无力感。
“还有两日,坚持下,再翻越过几座沙丘,我们就能到大屿山边缘了。”
“云姑娘,给你~我这儿还留了一些大芸。”
阿普将怀里的大芸果子给了云安安,他们苦一点累一点没关系,云姑娘不能受罪。
“安儿,为夫背你。”
北辰逸起身上前便要背着云安安到背上,却被北辰麟阻止了举动。
二人四目相对,眼底的寒意剧烈的碰撞着,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
“圣上,云姑娘,小王爷……那是啥?”
爬上沙丘的阿普指着不远处,那是肥美的绿草地,清澈的河水,还有它们丢失的骆驼。
“云姑娘,我是不是看见海市蜃楼了,就是你说的那个幻象?”
阿普前几天也看到了海市蜃楼,还以为是仙境,好在被云姑娘给阻止了,要不然早就死了。
眼前这一切也不会是幻觉吧。
云安安艰难的爬上沙丘,当看到眼前的景色之时,伸出手,轻轻地拍在阿普的肩膀上。
“傻人有傻福,你真是咱们队里的小福星。”
“啊?”
阿普闹着脑袋,不是很明白云安安这句话的意思。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看到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有了水,找回了骆驼,云安安第一件事情便是痛痛快快洗个澡。
一道帘子隔在中间,河水中,云安安清洗着身体,帘子那一段,北辰逸做着饭,阿普和青峰和白十七整理着生活物资。
“你干什么?”
北辰麟见北辰逸上前,剑眉一挑,眼中满是敌意。
“做饭。”
“哼~你做饭?”
一个冷哼,再加上质疑的语气,北辰麟眼中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还是一旁待着吧,这里没你下手的地方。”
“是啊,圣上~您就安安心心的坐下吧,别给小王爷添乱了。”
阿普可是知晓北辰逸的厨艺。
这么说吧,北辰麟的厨艺是要多么厉害就有多么的厉害。
北辰逸的厨艺是要多么厉害,就有多么的厉害。
两句话的字字句句相同,但是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完全不同。
另一边,清凉的河水滑过肌肤,减少了沙漠的酷热。
云安安洗完澡,穿好了衣服上岸,可长到脚踝的红发还湿漉漉的,只能盘起来不让其落地沾染到沙粒。
“戚风,木梳在什么地方?”
“安儿,为夫帮你梳头可好。”
“不需要。”
拒绝了北辰逸,云安安转身之时,盘起来的头发散落下来,末尾处沾到了沙子。
“别动,为夫帮你洗,若不然头发又要脏了。”
不等云安安拒绝,北辰逸拖着她的红发来到了河边,动作轻柔的洗着沾染了沙粒的红发。
而后又用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理着。
“绣花呢?”
皱着秀眉,云安安血红色的眼眸满是厌烦。
“安儿比花还要好看。”
北辰逸笑着,眼底的温柔和宠溺更是浓烈。
从一开始对他仇视,到后来的冷漠,到如今与他说话,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看着手中的红发,北辰逸动作那么的轻柔,生怕弄疼了云安安。
另一边,刚刚烧火的北辰麟并未听到云安安的呼唤声,正准备起身去看一看的时候,白十七一步上前拦住了他。
“做什么?”
剑眉微蹙,北辰麟冷漠地看着白十七。
“那个……我刚才看到你锅里面的肉糊了,你闻闻看。”
为了给北辰逸和云安安制造独处的机会,白十七故意往火堆里面加了木柴,使得灶火猛烈,熬干了锅里面的汤汁。
果不其然,一股烧焦糊锅的味道弥漫开来。
但就在此时,云安安和北辰逸的声音若隐若现的回荡在众人耳边。
“安儿,别动。”
“你别乱动。”
“好,为夫听你的不乱动,可……为夫担心你受不住。”
“我受不受得住和你有什么关系,从我身上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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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白十七更是瞪大了双眼。
圣上和云安安之间的进展,这么飞速么,他有点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