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家财!
一半的家财!
那么多家财,堆也能再堆一两个化神道君出来!
每个叶家人都是痛,脸上痛,心也痛!
双拳紧握,义愤填膺。
“怎么还弄不明白!”叶家化神道君一声大喝,震主在场满心仇怨的叶家宗门弟子,费了口舌道,“得势与失势,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安家既已得了沐晟的势,我们叶家就不该再去拦!你们只顾着仇怨,可曾想过,把安家得罪狠了,便是把灵药峰和沐晟得罪狠了,到时候我叶家子弟,还要不要高阶的丹药进阶疗伤!”
“突破元婴的丹药要不要?”叶家化神道君盯着那一众金丹修士询问。
金丹修士霎时低头,哑然不语。
“突破化神的丹药想不想要?”叶家化神道君又看向那四位元婴。
四位元婴亦是默然,他们做梦都想要化神丹。但那珍贵无比的化神丹,很快就只有沐晟一人可炼。
化神道君又长叹一口气,对着那些筑基练气弟子,道:“或许你们还用不到高阶丹药,但若是继续与安家为敌,便是与灵药峰为敌。你们可知宗门所有人,宁愿去得罪其它几峰,也不愿去得罪灵药峰。若是我们执意与安家作对,便会被整个宗门孤立。”
筑基练气弟子大都不敢言语,但也有人结巴道:“那安家得势,不过仗着安青篱一人,把......把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不就......”
“打消这个念头!”叶家化神道君立刻沉下脸,“那小丫头,既能从芷兰手中两次逃生,自有她的气运!若尔等执意寻仇,事情一旦败露,叶家整个家族,定是难逃灭族。而我与你们这些宗门弟子,又算什么,沐晟一怒,甚至不用他开口,自有化神渡劫修士,杀尽姓叶之人。”
宗门叶家人齐齐一震,但终究有人不甘:“那就这么放过了安家......”
“只要沐晟在,沐晟对安家的眷顾在,安家的靠山就在,那炼丹的小丫头,已经完成了搭桥的作用,除不除去,已经没那么重要。”终于有元婴长老想通了些许,沉声道,“以后莫再盯着那炼丹小丫头不放,也莫再愚蠢地与安家斗法,还得尽量修复与安家的关系。我们叶家想要有更多高阶修士,就必须和安家处好关系。”
“说得极是。”又有叶家元婴长老,目光沉沉扫过一众小辈弟子,肃色道,“尔等既入宗门,远离了家族的是非,就多专注自身的大道和长生,莫被仇恨坏了道心。以后一流家族的梦,也别再做,除非我们叶家,能真正出个渡劫修士坐镇。”
说到此处,那叶姓元婴长老也是幡然有悟,之前那叶家老族长,确是操之过急,没有渡劫老祖坐镇的家族,哪能真正在一流家族的位置上坐稳当。
实力还没到,有没有安家那小丫头搅局,叶家都会被给予沉重的一击。
叶家的这场大祸,从一开始就已注定,只是身为局中人的叶家族地之人,没看明白而已。
悔不当初。
“渡劫老祖......”有人结舌,那是多遥远的事,“芷兰,或是叶土?”
“咦,芷兰那孩子怎么还没到?”
有人扫视屋中一圈,只发现了单灵根的叶土,没发现冰灵根的叶芷兰。
而失去亲传身份的叶芷兰,此刻却是踉踉跄跄闯上若水峰,得了上善允许,才满目恨意站到了上善跟前。
“师父,我错了吗!你告诉我,我哪里有错!”
暮色暗沉,若水峰的瀑流之下,疾风高高卷起叶芷兰的一头银发。
叶芷兰凤目血红。
叶家死去的那数百人中,有她的爹娘,更有宠她入骨的元婴老祖。
她的老祖,面上有道除不去的疤,总给外人一种凶狠之感,却独独只对她笑弯了眉眼,如今那总爱对她笑的老祖,却是再也触不到,摸不到!
此仇,此恨,如何能消,如何能忘!有朝一日,她必屠安家满门,将安青篱碎尸万段!
风同样扬起上善一身简单云纹白袍,上善盘膝于一处光滑如镜的大石之上,周身好似有一种柔和宁静之气萦绕。
瀑流声很轻,上善淡然望向这个曾经的首席弟子,反问道:“你不觉得你有错?”
“徒儿何错之有!”叶芷兰亦是赤目反问,“还是说,师父接管徒儿躯体那次,那姓安的进了谗言,师父信以为真!”
上善平静道:“与她无关。”
“不是她还有谁!”叶芷兰凤目狠戾,“若不是她胡言乱语,何至于一出秘境,师父便将我逐出师门。”
“你真没觉得自己有错?”上善微敛了睫羽。
“不过杀人夺宝,有何错!”叶芷兰掷地有声,“秘境内杀人夺宝,本就不背因果,是他们没那能力,护住自身的东西,与我何干!”
更何况,有那本事夺宝之人,何人没干过杀人夺宝的勾当!凭什么,她只在秘境内杀了人,就要被逐出师门,她不甘心,一万个不甘心!
若说又错,都是那安青篱,挑拨离间之错!
“谁告诉你的这些?谁告诉你秘境无故杀人,不背因果?”上善微皱了长眉。
叶芷兰扬声道:“这不用谁来告诉,这众所周知!”
“总有人先给你灌输了这信念,才让你踏上了这错路。”上善道,“你应当好好回想一番,再勿轻信。”
“错?”叶芷兰一声嗤笑,“哪里有错!秘境内,都在干杀人夺宝的勾当,为何独独只有我一人有错!”
“你一人杀人夺宝,便以为他人也跟你一样。”上善轻叹,“若你执迷不悟,便去看看叶家前八位冰灵根结局。”
“他们?”叶芷兰不解,“他们怎么了?”
上善简短道:“他们皆没活过五百岁。”
“怎么会!”叶芷兰浑身一颤,“他们是冰灵根,突破元婴不难,怎么会活不过五百岁?”
“或许要问你们叶家自己,顺便问问天道,容不容得你叶家冰灵根,活过五百岁。”
叶芷兰摇头不信:“怎么会活不过五百岁?无人告诉我,他们活不过五百岁,师......师父......”叶芷兰欲言又止,心乱如麻,她担心的事,难道真的发生了,“师父,你是不是发现了我眼......”
“是。”上善并未否认,盘膝石上,姿态柔和而又宁静,“那我来问你,谁在告诉你,杀人夺宝无错。”
叶芷兰双目失神,全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是......是我祖父,最......最疼爱我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