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展唯汗流满面,头发、衣裳都被汗水浸湿,目光温柔,满脸笑意。
陆漫道,“三爷回来了。”
态度恭顺,平静。
姜展唯最怕陆漫这种态度,走上前把陆漫揽进怀里,说道,“漫漫,你还在生气?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漫轻轻推了推他,说道,“有味儿呢。”
说完,还皱了皱鼻子。
姜展唯笑道,“好,你等着,我洗了就跟你细说。”
王嬷嬷给陆漫擦着头发,低声嘱咐道,“三奶奶,别跟三爷拧,好好说”
等到姜展唯穿着白色中衣中裤出来,陆漫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主动去他身后帮他梳头发擦头发,坐着没动,杏儿只得过去做这些。
姜展唯抿了抿嘴唇,看看陆漫没言语。
一看到那个曼妙的身影,他就忍不住心生柔情。他想给她最好的,做的事却又总是伤她的心。
等到下人们都出了屋,姜展唯对坐去床边的陆漫说道,“伤心了?”见陆漫抿着嘴没说道,又很受伤地说道,“一遇到事,你不是信任我,而是怀疑我,对吗?”
陆漫低头看着膝上白嫩的双手,说道,“让我信任三爷,你也得给我信心啊。让我相信三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会让妻子家人因为你‘拐’了人家女儿而被人上门围攻谩骂现在,姜展唯将军在京城又一次名声大躁,不是杀敌立功,而是英雄救美。三爷那样做或许有你的理由,但不管什么理由也不是你伤害妻子和家人的借口。我真的不希望你为了前程不顾一切,包括你的生命和声誉,还有亲人的感受”
陆漫垂下的双眸又看向窗边,自始自终没有看姜展唯一眼。继续说道,“我不求三爷给我荣华富贵,只希望你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让我在家里心安。”
姜展唯无奈起身,走到陆漫旁边坐下,把她揽进怀里。陆漫僵硬着身子往外躲,还是被他硬搂进了怀中。
姜展唯用下巴抵了抵陆漫的头顶,又闻了闻还有些湿润浸着淡淡花香的头发。叹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那么做的确是情非得已,但那件事又太隐密,不好写在信里告诉你。”
陆漫没吱声。
姜展唯又解释道,“我本来不想参合进那件事里,但听说跟她议亲的是蒋明汉,权衡了利弊后,还是去做了。蒋明汉是蔡公公的亲外甥,蔡公公十几年前得了羊痫病。他有这个病很少人知道,连祖母都不知,还是太子妃两个月前发现了这件事。蔡公公这么多年一直不出宫,一个原因他是知道那个真相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为了让王皇后放心,他一直呆在坤宁宫。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羊痫病比较严重,随时都有患病的危险漫漫,若能把蔡公公引出来,抓住,那件事或许就能水落石出,你外晃也能平反昭雪了。”
陆漫一听是这事,抬头问道,“能把他引出来吗?”
姜展唯笑道,“应该能”便讲了他装“犯病”和“吃药”的事。
陆漫看看姜展唯,这个男人虽然是庶子,但也是从小干净到大的矜贵公子,而且自尊心极强,连那种事都能干出来,他也是拼了。
姜展唯见陆漫的表情,有些红了脸。说道,“没办法,这是一个极难得的机会。若失去了,不知道能再用什么办法把那只老狐狸引出来。”
陆漫问道,“蒋明汉相信你了?”
姜展唯得意地笑道,“当然信了,我演得像,更有个大名顶顶、妙手回春的神医媳妇。蒋明汉后来又来找了我,说他乡下有个亲戚有这种病,多年来倍受煎熬,向我讨要那种药”
姜展唯咬死不承认自己有那个病,蒋明汉就大方地说舒姑娘他不要了,送给姜展唯。
姜展唯又再次解释自己并不是喜欢舒姑娘,而是因为愧疚自己退婚耽误了她,想说服她听从家里安排,父母亲人总不会害她,可舒姑娘已经看破红尘。并请蒋将军不要参合进这件事里了,就让她在空门安心修行吧
蒋明汉觉得姜展唯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就是故意把舒明薇安排在庵堂,等风声过后还俗给他当外室。便满口答应,还承诺不去找舒家的麻烦。又允诺若姜展唯若愿意给药,愿意再奉上黄金千两,还说若帮了这个大忙,姜展唯会有意外的惊喜。
姜展唯这才松了口,“我告诉他那种药是药也是毒,必须要我媳妇看了后,诊断能吃这种药,吃多少,还要加以施针才行。他说他会跟亲戚商量”
陆漫有些狐疑道,“蒋明汉就那么轻易相信你愿意帮忙?即使愿意帮忙治病,他直接把我叫进宫岂不是更方便?”
姜展唯说道,“在他的眼里,我跟祖母和嫡支的关系本就淡漠,皇上的年纪又大了。多一个蔡公公的帮忙,仕途上也会多一个助力,何乐不为。再加上美人,黄金,我没有道理不答应。至于让你进宫,你是王皇后的眼中钉,她肯定不愿意为了一个太监把你宣进宫碍眼,蔡公公也不敢有那个非分的想法。他若上钩了,真想治病,就必定会想办法出宫”
陆漫扯了扯嘴角。也是,仕途,美人,黄金,绝大多数男人所求的不就是这几样,甚至有人不惜以身犯险。
陆漫问道,“若蔡公公如你们所愿真的出来了,你们就能把太子的那件事问出来?蔡公公有严重的癫痫,并不适合上大刑。不能来硬的,他又狡猾,软的更不好撬开他的嘴,你们怎么办?”
姜展唯叹道,“那个病的确是他的护身服。唉,只要把他弄出来了,总会有办法。”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只是蔡公公有可能会出来,怎样撬开他的嘴还不知道。
陆漫有一些失望,又问道,“那你准备怎样安置舒明薇?现在,她不守妇道,你英雄救美的佳话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