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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段潮生篇6

月白负平生 颜回乐 4694 2022-01-22 17:22

  来到北京的第三个年头,储白汀终于和段潮生说,不如我们结婚吧。

  这时是2005年,段潮生和储白汀已经相识七年,相恋三年,他才像下了个天大的决定一样,把明确两人的关系提上议事日程。

  段潮生觉得这并不像一个正式求婚,好在多年来她也并没有在等待着一个求婚,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她并不需要一个仪式。

  她说:“好啊,我们也应该结婚了,再不生孩子我就该老了。”

  储白汀没有接话。

  储白汀还是给段潮生买了颗钻戒,指环内镌刻着“不离不弃”。段潮生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把它和结婚证书一起锁进了抽屉。

  段潮生的户口在上海,储白汀的户口毕业时迁回了武汉,所以结婚证是在武汉领的,请了一天假过去,没有惊动储家亲朋好友。两人商量决定就在北京小范围宴请两桌双方共同认识的朋友,算是庆祝一下。再接双方父母各来北京玩一趟,算是有个交待。双方家长都很开明,对他俩五年长跑能修成正果已是心满意足,自然对这个处理方式再没什么异议。

  宴请地点定在崇文门金山城,川菜当时在北京正火爆,饭店氛围也比较适合这种半仪式半聚会的宴请。

  宴请的前一天,段潮生一个人去金山城订菜单,意外重逢了三年未见的路海平。

  段潮生刚确定好第二天的菜式,一边内心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麻辣田螺换成宫保牛蛙,一边收拾包正准备离开时,听到有人在耳边唤“潮生姐”。

  段潮生在路家住了四年多,搬出来与储白汀同住后就再没有回去过。这四年间,路家男孩子从初一新生长成了高一新生,有时会跑到段潮生的房间借几本书看,他数理化成绩一直在学校傲视群侪,偏对唐诗宋词还有些兴趣,正巧这也是段潮生的爱好,两人就时而探讨,话题倒也投机。

  段潮生一直是有路海平MSN号的,说来这个账号还是段潮生帮路海平注册的。路海平中考结束后,为奖励他如愿考上心仪的高中,路妈妈奖励了他一台新电脑。段潮生也买了个阿迪的背包送给路海平当做礼物,送礼物去路家时,顺手就帮路海平申请了一个MSN账号。那时的聊天软件刚开始流行于白领当中,学生很少有人用。

  两年前,段潮生在MSN上偶遇路海平,聊了几句,知道他刚考上清华大学,一直想着要在北京给他接个风聚聚,但后来忙起来也就没顾上,之后两人也没再联系过。

  虽然三年没见,路海平还是段潮生记忆中的那个大男生,只是现在比自己已经高出了大半个头,整个人从头到脚还是都挥洒着阳光的气息。

  “平平!”段潮生乍见旧游小友,满心的欢喜都写在了脸上。

  “潮生姐,今天一个同学过生日请在这儿,还真没想到这么巧就碰到你了。”

  “是真巧,专门约的都没这么巧。你今年升大三了吧?学的什么专业?”

  “生物工程。”

  “你爸爸妈妈都还好吧?”

  “他们挺好的。潮生姐,你这是要走么?要不咱们互相留个电话吧,电话联系方便些,我也不怎么上MSN。”

  段潮生眼见印象中的男孩子待人接物完全已经是个大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忙掏出手机说:“好的好的,我们互相留一下电话。”

  留好电话,段潮生还有些依依不舍,但各自都有事要忙,只得就此告别了。

  储白汀对段潮生的菜单安排自是毫无异议,那一顿饭来的都是平时走得较近的朋友,吃得是宾主尽欢,意犹未尽。

  接近终席时,不知哪个朋友提议,这既然是个婚宴,咱们也别免俗,那就还是请新郎新娘介绍一下恋爱经过,是谁先喜欢上谁的。大家自是一致叫好。

  段潮生刚几十杯酒下肚,头晕乎乎,舌头都有点不听使唤了,一听这个要求,立即就想冲口而出:“是我,是我,我早就喜欢了储白汀三年!”

  还没等她开口,储白汀抢过了话:“我们是办公室恋情,是我先追她的,整个过程平平淡淡,最后水到渠成就结婚了。”

  段潮生朝储白汀望过去,觥筹交错间,只见他仍然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有一点当新郎倌的喜悦,目光仍旧是淡淡的。这瞬间,那个在她心底埋藏多年的疑问终于浮了上来:他是真的喜欢我么?他到底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呢?

  段潮生终是没有勇气问出这个问题的,就当个一无所知的鸵鸟吧,她支撑着用残余的一点清醒又灌下自己一杯酒,然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倒下了。

  婚宴过后,就是安排双方父母分别到北京来游玩。接下来的一个月,段潮生把一份相同的出游清单执行了两遍,故宫、颐和园、长城、十三陵,一模一样的景点一个月内全部玩了两遍。

  储白汀的父母先来,他们以前都是医生,是那种很知书达理的老人家,受邀来到北京,便尽量不给儿子媳妇增添麻烦,每天听从安排,任由儿子媳妇带到哪是哪。不出行的天,都会买好菜做好饭,等儿子媳妇下班回来吃。

  段潮生打心眼里很喜欢自己的公婆,有时候甚至觉得,公婆比储白汀还要更容易亲近一些。

  两周后换段潮生的父母来了,这是一对很会生活的父母,都退休后就在家闲不住,到处参加老年旅行团出游,这两年足迹民遍布了大江南北。

  两老知道女儿才陪过公婆游北京,心疼她辛苦,就说我们过来就是看看你们生活得怎么样,不是非要去那些风景点的,想来人多路远,也没什么意思。

  倒是储白汀在这方面很会做人,他说,爸妈既然都来了,当然是要四处玩玩的,好在有车开着,不会太累,我们平时去,人也不会太多。他总是一碗水端得很平的。

  经过两周的相处,段潮生父母对这个女婿很是满意,觉得女儿算是终身有托,放心地回成都去了。

  送走父母没几天,生活作息刚恢复正常的段潮生就接到了路海平的电话。

  “潮生姐,是我。我们刚考完试,放假了,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啊?”

  “平平约,姐姐一定是有时间的喽。你想吃什么啊?”

  “潮生姐,咱们别尽吃饭了,你要有空的话陪我出去转转吧,我来北京这两年,有的周边还没去过呢。”

  “好啊,司马台残长城去过没?后天周六我带你去玩吧。”

  “没去过,听名字不错,那我们怎么碰头?”

  “司马台在东北边,密云还要出去,我住在东三环边上,要不你明晚就到我家来住吧,后天我们一早出发。”

  “去你家住方便么?”

  “方便的,我给你地址,明天我6点过能到家,你算着时间过来吧。”

  “好的,明天见,潮生姐。”

  这两天储白汀去上海出差了。储白汀常出差,他的惯例是,到达目的地后给段潮生打一个电话,说到了。离开的前一晚再打一个电话,通知回去的时间。中间无事则不联系。

  一开始段潮生还会每天都打个电话过去,问他在那边好不好,吃什么,住不住得惯的关心关心,后来这种电话就演变成段潮生一个人说话,储白汀只负责简短回答,好,习惯,吃了。时间久了,段潮生也难得再演这种独角戏,随他去了。

  想着明天要在家招待一个储白汀不认识的朋友,段潮生还是给储白汀打了个电话。

  “后天我要带一个小朋友去司马台玩,就是以前我在上海房东家的小儿子,我和你说过吧?现在都上大学了,他在清华,后天赶过来太远,我就让他明晚到家里来住了。”

  “哦,好的。”储白汀什么问题都没问,他一向对段潮生的安排从不表示任何好奇心。

  “你感冒好没?在上海饮食注意点,不要吃上火的东西。”段潮生又叮嘱一句。

  “嗯,到上海就差不多好了,我下周一回来。”顿了一会,又说:“你后天开车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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